直到太阳升得老高了,他才悠悠转醒,暗自感受一下,除了有点乏,倒没有旁的问题,连他以为的灵力大耗都没有,一时间竟萌生出一种占了便宜的窃喜。
他一起身,就有小太监过来伺候,捧来他的衣服,端来洗漱所需,很是仔细小心。君衡莞尔一笑,这也难怪,如今这府上最大的主子是胤禛,而他是胤禛目前的新宠,比起后院那两个侍妾都金贵呢,这些奴才哪敢不经心。
收拾停当后,君衡照旧抽根带子将长发随便一束,便缓步到院子里去了,用了奴才拿来的早膳,他让人在石桌上铺纸,练了会儿字凝神,又看了会儿书,中午刚过,胤禛就回来了,一见他便乐呵,问了又不说,很是奇怪。
其实,胤禛是想到了早晨那个有趣的误会,以及柳方同情的小眼神。
春日正好,不知不觉地,君衡已在十一贝勒府住了一个多月,京城里关于他和胤禛的传闻慢慢淡了,当然,就算依旧沸沸扬扬,他也听不到。没人能指望一个整日缩在院子里半步不出的绯闻男主角,知道坊间对他的种种议论。
面对这些的只有胤禛这个日日需要外出、常常见到各色人等的另一位当事人。
这日,胤禛正在看君衡涂鸦画的一幅画,忽然想起了年初起悬而未决的那件事。
“对了,你之前一直总领工部,自恬亲王撂挑子后,皇兄的意思是再派一个皇子过去,依你看谁合适?”
君衡看了他一眼:“什么叫撂挑子?我那是迫不得已好不好?”
胤禛不理他,直接问:“谁合适?”
“工部的人我熟悉的就常共事的那几个,皇子里面……我不熟,所以这事你还是别问我了,其他书友正在看:。”君衡刚说完这句,就被掐了一把,连忙揉着胳膊无辜道,“我说的是真的,比珍珠还真,你掐我干什么?”
胤禛瞥他一眼,如果不是还在院子里,他上嘴啃两口都是可能的:“是啊,你不熟,不熟的还有个仰慕者给你端茶倒水几个月呢!”
君衡疑道:“什么仰慕者,我怎么不知道?”
“哼,陈年往事,我也不翻旧账了,你好好和我说,举荐个人选?”胤禛拉过他的胳膊,帮着揉了两把,只是揉了还不如不揉,“放心,我不会怀疑你影响社稷的。”
君衡无语了,都说出来还不是翻旧账?还是他不知道的旧账!听到那补充的半句话,他轻笑着摇头:“我不是顾虑这个,是真的不知道谁合适,你也知道我与其他皇子并无深交。”
胤禛思索了片刻,认真看着他:“你觉得……阿九如何?”
“他?”君衡坦言道,“你不觉得让他去管银钱、核算税收更合适吗?”
“那不行,阿九爱钱,定力却不足,让他管银钱税收,每年不知要中饱私囊多少!”胤禛以为他奇怪这个提议,便解释道,“阿九喜好西学,曾亲自设计过战车,且不论到底好与不好,至少他有这方面的才能。”
“设计战车?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事?”君衡努力回想九阿哥的读书史,这娃在书房是仅次于十阿哥的调皮学生,四书五经这些学得马马虎虎,语言天赋很不错,除了满蒙汉三语,还跟着传教士学过拉丁文、俄语,至于骑射嘛……属于那种中下等水平,于一众满人中还是较为文弱的。
“你不知道这个,”胤禛摆摆手,“这是上辈子的事。”
“如果你觉得他合适,那就应该没差了。堂堂雍正帝看人,准确程度绝对是有保证。”君衡小小地拍了个马屁,若是这些皇子们上辈子的事,那他还真得去空间法宝查了资料才能知道。既然人选定了,他想想又道,“这样吧,我把近些年经手的那些资料、图纸整理一下,你回头交给他,就当是上任经验了,也免得他上手时走弯路!”
胤禛欣然点头,这事就算敲定了。
数日后,九阿哥被请到了十一贝勒府。
“十一,什么事儿?没钱花了,要提银子?”九阿哥一屁股坐到院子里的石桌边,端起盏茶灌了几口。
胤禛睨了他一眼,当谁都和他一样俗?不过,这话他是不会说出来的,不然铁定要掐架。
九阿哥放下茶盏,就看到桌上多了一沓东西,除此外还有个小箱子放在不远处的地上,他拿起来翻看几张,眼睛亮了:“这东西好啊,咦……这个不是前段日子皇兄去南苑试的那种大炮吗?”
“阿九,我想举荐你去工部,你如今都这么大了,总不能一直没个正经差事混着,你不是喜欢设计武器什么的吗,去工部吧!”
九阿哥不满地嚷道:“叫哥哥,别老气横秋的,你比我小懂不?”
胤禛脸颊抽了抽,按捺着性子继续道:“自去年至今,看皇兄那意思是要加强武备,对火器这些很重视,四哥曾提出弹药和火铳分开存放的建议,大大减小了火器外流的危险,想必过几年工部反而要比吏部、户部重要了。”
九阿哥放下图纸凝眉,似乎在考虑。
“你也知道,我和四哥亲近些,这些东西是他在工部时留下的,你若去工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