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悦看了一会被围栏刺透胸腔而死的秦延,就那么轻易地结束了复仇,压在心头不甘是消失了,但却完全没有丝毫仇恨得报的快|感。
身上一直束缚的枷锁在这里终于断了,秦延的死算是让她彻底斩断了和上辈子的联系,感到一阵轻松的同时,司徒悦此刻更多的是茫然,那种骤然人生失去目标的茫然。若是秦延不曾出现,若是没有这次复仇之行,她或许还能顶着司徒悦的身份,将盗版进行到底。只是……她不但遇到了秦延,还让她在复仇之后毫发无伤地活了下来。但即使如此,她再次清楚地意识到了,她终究不是司徒悦,也不再是秦岚,她的定位在这次复仇中被抹得模糊不清。
司徒悦神情有些无措地转过身来,目光对上房门便的落地镜上,没有遮掩的落地镜清晰照映出她的身影。她看到自己毫无表情脸上带着漠然,左眼却毫无预兆地落下泪来,划过脸颊,滴落在地板上。她感觉自己对身体失去控制权,灵魂似乎正在往一个黑不见底的深渊坠落,而那个落地镜里的她却突然嘴角一扬,露出尖锐而刻薄的讥笑,那个模样跟她在真正的司徒悦的照片上看到过。
脸颊上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司徒悦一个晃神,清醒过来,看到云雀恭弥正皱着眉头,用手为她抹去眼角的泪水,表情明明很是不耐烦,手下的动作却意外地轻柔。司徒悦张了张嘴,随后将自己的脸埋入云雀恭弥的胸口,无声地拽紧他的衣襟。云雀恭弥愣了一下,便抬手将司徒悦圈在怀里。
天灰蒙蒙的,将亮未亮的时候,一个身形修长的少年抱着一个少女,就那么大摇大摆地秦家别墅的正门走了出来。
不知什么时候等在门口的银发少年,看到他们出来,赶紧迎了上去。
川平少年看了一眼云雀恭弥怀里的闭着眼的司徒悦,蹙了蹙眉头,问道:“受伤了?”
云雀恭弥那眼刀招呼了川平少年一下,道:“我没有你那么无能。”
川平少年知道云雀恭弥在讽刺他跟丢司徒悦的事,但他完全不在意,继续问:“那她是怎么了?”
云雀恭弥:“睡着了。”
川平少年:“……”
她是去复仇的吧?是去复仇的吧?去做那么血腥的事居然在还没走出那人的别墅前睡着?川平少年怀疑秦岚借司徒悦的身体重生的时候神经被打了石膏——变得又粗又硬了,其他书友正在看:。
川平少年目光在司徒悦面上扫了一眼之后,继续道:“那……那个人?”
“死了。”云雀恭弥答得干脆利落。
“秦……阿悦亲自动的手?”
“……他自己跳楼的。”
川平少年眉梢抖了抖,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自己跳漏?秦延是那种会乖乖自己去死的人吗?还有,既然最终还是秦岚还是没有亲自复仇,那他之前按兵不动地算什么?他不知早就可以动手帮秦岚抹掉秦延那个人渣吗?
“真的是自杀?”川平少年有些怀疑地问道。
云雀恭弥不再理他,径直越过他往外边走去。
川平少年为秦延自杀的事纠结了两秒钟,随即转身追上云雀恭弥,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塞进他口袋里。云雀恭弥恼怒地瞪他,要不是他抱着司徒悦,腾不出手来,他真想一拐子抽飞这个胆敢往他口袋里乱塞东西的混蛋。
“别激动啊!那不是给你的情书,那是给阿悦的情书哦。记得帮我转交哦!我有急事不能等阿悦醒来了,就在这里和你们道别吧。”说完,川平少年随意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在川平少年离开后,云雀恭弥也没有在中国多做停留,从秦家别墅出来后,他直接带着昏睡中的司徒悦赶往了机场,机票是草壁就安排好的,云雀恭弥到了机场没多久就顺利登机了。
在头等舱中,看了一会完全没有醒过来的预兆的司徒悦,云雀恭弥伸手摸出川平少年塞进他口袋里的信。完全没有不能私拆他人信件的自觉,很快地里面的信纸拿了出来。
信意外的是用日文写的,云雀恭弥一眼便看出了这并不算川平少年口中所说的情书,内容看起来似乎还听严肃,用词却是含糊不清,他只觉得里面提到的什么复仇者似乎是在透露着什么重要的信息,但并读不出究竟想要表达出什么意思。
云雀恭弥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想起川平少年说过这是给司徒悦的情书,随即不爽地将信纸连带着信封都撕成了碎片。川平少年并不在意让云雀恭弥看到这信的内容,所以他毫不避讳地用了日语,用词含糊不清,却保证司徒悦能够看明白。但是他想不到的是云雀恭弥居然把信给撕了,害他回组织后很久没等来司徒悦,被上司扣光了奖金。
司徒悦睡了黑甜的一觉,醒来后她发现她躺在一张熟悉又陌生的床上,等她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她才发现她是在云雀家的客房,那间她离开日本前住的房间。也就是说……云雀恭弥完全没有征求她的意见,在她昏睡期间,将她带回了日本。她这算是被云雀恭弥拐带了么?司徒悦盯着天花板发呆。
不过……没有留在中国也好,她不用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