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吃的时间不短,吃下来欢声笑语。
本来纪母是坐着纪梦溪的车来的,回去的时候却让纪梦溪先去送江南,说她自己打车回去。
江南早听纪梦溪说他妈妈每天出门都有专职司机跟着,这会儿跑到陌生城市来了,而且还是一个人,他肯定不放心。就说;“阿姨,不用,让梦溪送您回去吧,我自己开着车过来的,而且又是在这里长大,闭着眼睛都很熟悉。”
能看出纪母很中意江南,过来拉上她的手。
“那好吧,你自己开车小心。哪天工作不忙有时间了,陪阿姨四处转转。至于拜访你父母的事,哪一时他们方便,我让梦溪带着亲自到府上去,毕竟这次不声不响过来,是我做得不周到。一起吃饭的事,我和你的爸爸妈妈再定。”
意思已经很明显,就是商谈两人的婚事。
纪母一直说自己这回处事不周,但江南能看出来实则处处客气处处讲究,一看就是名门走出来的,连细微之处都十分注重。
纪梦溪今天是格外高兴的一个,揽着纪母上车前对江南笑笑:“晚上给你打电话。”
江南在家长面前很规矩,他说什么她只是乖乖点头。
一直目送两人离开,才转身去提车。之前饭桌上有说有笑,没发现哪里不妥,这一会儿安静下来了,就觉得心里空荡荡,至于那是一种什么滋味江南也说不明白。握着方向盘失神良久,还疑惑车子怎么不移位?想清后猛拍自己的脑袋瓜子,才想起发动引擎。
没想好要去哪里,其实这几天就是东住一天西住一天,跟漫无居所的人一样。等想好得回孙青家拿文件的时候,车子已经不知不觉开到自家的小区里来了。
早过了吃晚饭的时间,夜空上零星点点,似乎很久没见到星星了,已经快要忘记城市的夜空上有这种东西。江南趴在方向盘上看了一会儿,直到脖子发酸才下车上楼。走到楼门口的时候看到一楼的大妈,都在这栋楼住了很多年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彼此都很熟悉。
看到江南热切的打招呼:“哎,江南,有段日子没见了,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了?”
“呃?”江南一愣,怀疑大妈年纪大了,把她和别人记差了。挤出一个笑:“不是,这几天住我妈那里。”
大妈咂咂舌,明显是不信。
“别说了,我们都听到了。今天两个人还在楼门口吵得那么大声,江南,不是大妈说你啊,你们现在年轻人就是太不拿感情当一回事了,吵吵闹闹是难免的,但也别太较真,吵过闹过就得了,你男朋友都为你得抑郁症了,你该原谅他就得原谅他,别把孩子逼出事来。”
江南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当时只顾情绪激动,完全忘了场合,就信口开河,楼下说话只要稍微大声可不是整栋楼都能听到么,好看的小说:。江南哀嚎,刹感无地自从,这张老脸没处放了,以后邻居们要怎么看她?
大妈本来还想多说两句,神色一转扭过头:“哎,江南,那不就是你男朋友,瞧瞧,把孩子折腾的……”
江南早顾不得她说什么,顺着目光望过去。薄南风正从楼门里出来,大夏天的穿着短款风衣外套,时不时咳一嗓,看来是身体极不舒服,整个人无精打采的只顾着低头走路。
昏黄的灯光将他修长笔挺的身姿拉出长长的影,每走一步软棉无力都有微微摇晃的错觉,
江南不过想跟他算清关系,实则心里有多喜欢他只有自己最知道。薄南风这样入镜了,怎么可能不心软。快速朝他跑过去,喊住他:“薄南风,你干什么去?”
薄南风这回真没注意到她,听到有人唤他,有些迟缓的转过身,吸了两下鼻子。
像不能跟她好好说话,淡淡应了声:“去医院。”又烧上来了,吃了药也不管用,冷得受不住,非得去医院不可了。
江南还是很担心:“你自己去?”
薄南风左右瞄了眼,眯起眸子;“你看到其他人了?”
江南无语,拉上他就走。
“我送你去吧。”
薄南风只在睡着和病着的时候看着最乖巧最懂事,这一会儿把头倚在车窗上,安静的闭着眼,似乎是睡着了。无数光与影从他消瘦俊美的脸颜上滑闪而过,落下斑斓而落寞的影。
江南应着微薄的光还是看到他的脸色不好看,而这样热的天他还在瑟瑟发抖。想起车上有一件外套,翻找出来给他披上。
薄南风没睁眼,只微微的动了下,将外套抱紧。动作时碰到江南的手,竟冰得乍人。
江南彻底心疼起来,伸手攥上去,掌心一片冰冷。而薄南风像意识涣散,下意识顺着热源找上来,得来不易,所以反手抓住紧紧不放。江南一只手还在开车,一只手被他紧紧攥着按在怀里,不用多久热传递之后跟着冷却下来。
薄南风像个小孩子,估计是睡梦中觉得太冷了,抱紧她一只手臂后扔是觉得不够,顺着找到她,江南一个怔愣的当空,他已经倚身过来抱着她的手臂枕到了她的肩膀上。
喃喃呓语:“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