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大约能有十文钱。入冬后来往船只少,杂活抢不到,纳鞋底能赚两三文。”薛军沮丧得快站不住。
一千文是一贯钱,一贯钱换一两白银。
假如薛军能维持每日十文收入,大约一百日能赚一两银,两年赚七两,二十年赚七十两……还得不吃不喝。
苏芽对着薛二婆娘一扬头,问:“你们会算账吧?赶紧算一算,一百两够小军赚多少年?他瘸了腿,大约再也多赚不了了。”
薛二贵气得吹胡子瞪眼,想说爱买不买,婆娘却回头向他打了个眼色,他一愣,狐疑地闭上了嘴。
薛二婆娘转过身,掐着嗓子说:“账不能这么算,他的腿也未必就瘸了,再说薛军的手巧,能做的事可多,过几年自然能有来大钱的门道……八十两,不能再少了。”
“八十两,够三四个幼仆的卖身钱了。”
可本朝不许平民蓄奴,便是不许平民买卖人口,苏芽在心中盘算了一下,果断道:“三十两,薛军从此跟你们再无干系,你们还要跟我去衙门说清楚,把刘叔放出来。”
“让我们翻供?他刘瘸子本来就是不安好心,他活该!”薛二贵道。
苏芽寸步不让,板着脸道:“我就这点家底,还得去拆借,三十两,能行就行,不行我就去报官,告你们叔婶无情无义,盘剥幼侄!你们的名声有多臭自己知道,我总能找到证人,自然有办法救刘叔出来。”
“行!”薛二贵的婆娘却十分爽快,“我去拿笔墨,立个字据。”
这家人又不识字的,家里居然还有笔墨?
苏芽心里隐约一点异样,却在鸡叫声里消弭,遂点头应允。
她身上没带银钱,又怕留下薛军再生变故,也是该立个字据,才好把人带走。
不一会儿,那婆娘回来了,手中果然拿着只秃笔和块麻布:“就写在麻布上吧,家里就这么一支笔,还是小宝在外面捡来的。”
苏芽看那笔,果然秃得像秃鸡的屁股,这……就当是个枯枝,能蘸墨就行吧?
她伸手去接,冷不防薛二贵的婆娘把麻布往苏芽脸上一扬,里面裹着的一堆粉末飞扬,噼头盖脸地洒在苏芽身上!
站在苏芽后面的薛军一声不吭地摔倒。
苏芽勉强晃了晃,手里的笔向外扔出个无力的弧形,自己也咕冬一声扑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