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量了一会儿,面向茶茶轻声道:“茶茶,从我前几日醒来开始,我便已经不是以前的萧弥月了,不会再软弱隐忍,也不会再心善仁慈,我以前是觉得没有必要才从不伤人杀人,可如今身处狼窝,我只能变得更狠,才能保护我自己。”
她喟叹着,目光恳切坦然:“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今日如果我不杀兰乔,今后我在这个荣王府,就是人人可欺,他们不肯按照我的意思处置,如此轻视于我,我即便没杀过人,也要亲手处决兰乔,即便心里害怕,也不能露出来,甚至连我自己,都不可以感觉自己是害怕的。”
茶茶闻言,有些心疼萧弥月:“难为郡主了,其实郡主不用自己动手的,他们不肯按照郡主的意思,那郡主让茉茉去杀兰乔就好了,茉茉是暗卫出身,本来就是保护郡主,为郡主办郡主办不了的事情的。”
萧弥月无奈道:“让她动手杀人,万一荣王不讲对错的要追究呢?荣王现在不会杀我,但是不代表不会杀你们,茉茉再厉害,这里终究是荣王府。”
茶茶张了张嘴,一时无言反驳,只是了然于心了,和之前萧弥月不让她带茉茉去厨房闹事一个道理,萧弥月都是在保护她和茉茉,这让她心疼又感动。
萧弥月伸手抹了一把茶茶的脸蛋,笑眯眯道:“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快给我梳头吧。”
“是。”
然而还没梳好妆发,门口便突然传来粗重的脚步声,有人进来了,她扭头看去,来人竟是岑川,还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
萧弥月眉头拧紧,出声自带凌厉:“岑侍卫?你这是做什么?这里是关雎阁,我住的地方,你不通报一声便直接闯入,如此随意冒犯,把我当什么人?”
岑川冷声道:“王妃见谅,属下奉王爷的命令来带王妃去行云阁,因王爷急着要见,便顾不得太过,王妃请吧。”
萧弥月并不意外嬴郅要见她,之前关雎阁发生的事情,总会有人给他交代,至于是如实说还是添油加醋,那谁知道?
可是她就是不高兴岑川这样不通报就闯进来的行为,以前的她或许不在乎,因为北澜民风豪放,女子比男子尊贵,自然不拘泥这些东西,可燕国这个地方,对女子要求苛刻,所谓的清白名声大过天,她好歹还有着荣王妃的身份,岑川作为嬴郅的手下,却这样闯进来,真的是当她妓子都不如么?
她意味不明的看着岑川片刻,问:“如果我不去,岑侍卫是不是要押着我去?”
岑川板着脸道:“王爷让属下来带王妃去见,自然是无论用什么办法,都得把王妃带到他面前。”
萧弥月呵笑一声:“很好,那岑侍卫动手吧,我是不会去的,看你看用什么办法带我去?”
岑川闻言,便也不多废话,上前来就打算拎着萧弥月去。
萧弥月也随便他,可就在岑川手扣着她肩头想带她出去的时候,突然腰间一阵剧痛蔓延。
岑川立刻低头看去,才看到自己腰间插着一根簪子,萧弥月的手正握着簪子的头部,簪子的锐利部分已经刺入他身体,鲜血涌出,染得玄色的衣物颜色更加暗。
在他惊愕之际,萧弥月松开手,又撂开他握着自己肩头的手,后退了两步,冷脸冷眼的看着他,那眼神,岑川在嬴郅那里见过,是看死人的眼神。
他愕然出声:“王妃你——”
萧弥月声音冷厉发狠:“你也知道我是王妃?简直是不知死活,我再不得他待见也是他名义上的妻,他让你带我去,不代表你可以如此不得允许登堂入室的冒犯我,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次是教训,再有下次,我要你的命!”
说完,她便带着茶茶往外走去,不管岑川是死是活,当然伤势不算致命,岑川也不会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