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了陈安的《尸山血海图》终于叫一些本身就保持理智的人开始重新思考最近所发生的一切,再加上此前陈安对自己恰到好处的辩解,更让许多人恢复了难得的理智。
虽说仅仅只是这三言两语,还不足以改变更多人的看法,最多只是让他们不再那么激进,一直队陈安喊打喊杀的。
但这对于陈安来说,已经算是了不起的进步了。
最起码,他让更多的百姓能够真正冷静下来,尊崇自己的内心,不去看人,单纯看两幅画来评价优劣,不要小看这微小的变化,但对于许多人来讲,却是难于登天。
毕竟比改变世界更难的,是改变人心!
陈安做到了,他最起码争取到了在场一万六千多颗心,并且凭借着自己的的确确比楚鸿更强的实力,获得了第二轮考核的头名。
至此,胜负已分!
虽然心中十分不愿承认这样的结果,但面对这大势所趋的局面,谷永年除了承认,还能做什么?
但他似乎忘了,此番除了要承认陈安的名次之外,还有一场陈安跟楚鸿之间的赌约,未能履行。
楚鸿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如今正想要趁乱逃出贡院,但陈安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直接一声暴喝质问道:“楚鸿,你要去哪?”
陈安的声音让楚鸿一愣,呆呆的停留在原地,根本不敢回头。
如此一来,陈安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眼角的余光扫了高台上的谷永年一眼,而后放声大喝。
“还不履行赌约,跪下,叫爷爷!!”
一句话出口,所有人无不倒抽一口凉气,有关陈安跟楚鸿之间的赌约,知道的人其实并不多,尤其是环形看台上的百姓,如今听闻还有这么一档子事,一个个全都瞪大了双眼,竖起耳朵。
当着数万的面,逼迫堂堂吏部尚书的外甥下跪叫爷爷,这简直是亘古未有之事。
这赌约真的能够履行吗?
所有人心中都在此刻画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陈安,你过分了!”谷永年终于受不了了,整个人竟然直接跳下高台,并不惜出言威胁:“让楚鸿给你下跪,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是欺我谷家无人不成?”
谷永年终究还是保持着理智的,这时候不敢搬出吏部尚书的名头来压陈安。
只是在以楚鸿的长辈身份力保。
但即便如此,陈安也完全没有把谷永年放在心上,因为他很清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谷永年绝对不敢动他。
至于无人的时候嘛...
双方早已达到不死不休的境地,既然已经彻底撕破脸,为何还要给对手留面子?
“这么说来,谷尚书是要教唆自己的外甥反悔了?既然尚书大人发话,陈某倒是没什么意见,反而很想看看违背了道誓的人,最终的下场如何呢?”
此言一出,背对着陈安的楚鸿浑身一震颤抖,两条腿已经险些站不住了。
他这才想起来之前跟陈安全部立下了道誓,一旦违背,绝对是十死无生的局面。一方面是舅舅跟自己的面子,一方面则是死亡,试问楚鸿该如何抉择?
答案很简单。
楚鸿僵硬的转身,看了陈安一眼,随后目光又立刻收回。
他略微弓着身,双拳死死的握紧,因为用力,指节处都已经有些发白,手臂上更是青筋暴起。
楚鸿心中十分愤恨,他认为自己这是着了陈安的道,被逼着立下赌约,这一切完全是因为陈安,但实际上,挑头立下赌约的人本来就是他。
陈安不过是在顺水推舟而已。
如今楚鸿将一切罪责都推到陈安头上,不过是想要然给自己的心里好受一点罢了。
完全是在逃避!
“楚...楚某愿赌服输...”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挣扎了老半天之后,楚鸿微微屈膝,眼看便要跪在陈安面前。
“竖子尔敢!!”
见此一幕,谷永年陡然一声暴喝,也不知这番话他究竟是对陈安所说,还是对楚鸿说的,总之他身形一闪便出现在陈安跟楚鸿中间,直接死死的拽住楚鸿的胳膊,让他无论如何都跪不下去。
眼见这场赌局竟然引得谷永年都亲自下场了,在场之人全都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谁知道下一刻谷永年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另一边,孟冬寒及时赶来,站在陈安身旁,并且那画圣梁道也是如此,他此前虽跟陈安并无结交,但却很欣赏陈安的画作,因此愿意在这时候出手相助。
“我说过,楚鸿已经立下道誓,谷尚书不让他跪,可是觉得他的性命,没有你的面子重要?”
陈安只用一句话,便在楚鸿心中扎下一根刺,甚至让他在看向谷永年之际眼神都变了,毕竟事关他的生死,谷永年几次三番阻止,用意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感受到这无比刁钻的离间,谷永年瞳孔微不可查的一缩,一直背负在身后的大手几次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