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火星,灼得阿萝心尖一悬。
阿萝杏眸未睁,晃曳的嗓音软得淌水:“不、不久。”
“方才……现下。”
这番说辞,委实是她当场想出来的。她本就晕晕乎乎,大半的心思凝在人手上,全然无法集中精神,更不必提回忆从前、盘算时日。
魏玘听得凤眸一眯,松开她手掌,再度搂住她腰肢。
饶是年深岁久、相伴多时,他仍能清晰地发觉,她的腰润得如玉、细得像柳、软得成水,好像托不住上身的重量,也承不住任何一丝薄力。
这是她最纯稚的样子,既惹人百般怜爱、生怕伤害她,又激人万分贪念、一心思求她。
自与她相遇起,他正是因此受她吸引,如大旱之望云霓[1],终于摘星而下、揽月入怀,让她作引导他、制约他的细绳与标尺。
如今,二人遍历风雨,爱她已是他融入骨血的本能。
以至于眼下,他心火燎原,却仍耐住性子、与她含笑低声:“是吗?”
魏玘如此周旋,系因他熟悉阿萝,又与她密切无间,自然发觉她尚且不太适应,须得放一放、待她再习惯些,不好误伤了她。
——况且,那不是他最想的事,更非他今夜的目的。
这般心绪,阿萝并不知晓,反而双肩一顿,被魏玘问出几分局促。
她虽已长了年岁,但在魏玘面前,仍与曾经别无二致:天真烂漫、心思恬柔,怀着不谙世事的赤忱和热烈,亦有含情脉脉的眷婉与娇赧。
所以,他此刻直白地爱她,虽很突然,她仍觉欣喜。可她虽很欣喜,却又不想他发现,省得他唇舌厉害、反复调笑,害她脸蛋红成柿子。
当然,阿萝并不知晓,她现下的脸蛋已与柿子没有分别。
她勉力凝神,小心捏着分寸,缓缓后挪身子,强迫自己不去注意,与魏玘拉开少许距离。
尔后,她掀开睫,杏眸一片水润。
“不然呢?”又是这句。
魏玘望她,对入她噙泪的眼,喉头上下滚动。
他早已醒了很久,又见她这般清姿绝艳、蓓蕾初放的情态,只觉心房焦热、脏腑燥麻,似有烈火煎烤、虫蚁啃咬,险被她折磨疯了。
“不然……”他字句飘曳,多少心猿意马。
但幸好,话音刚落,他便有所察觉,及时拧着心气、压下躁动。
再开口时,他的口吻沉稳得多,言之凿凿,夹着一弧低笑,显是经过思忖的:“不然,是我明修栈道、暗度陈仓[2]?”
阿萝听罢,一时怔住,泪眸泛开不解。
往昔共枕,他不曾说过难懂的话,最常说爱她、想她,再不若便是求她疼惜、乞她垂怜,恨不得要她名字化在他舌尖。
她颦眉思索,记起他先前吻她的模样,忽而灵光一现。
是了,应是如此。明修栈道,便是说他牵住她手、贴唇细细吻过;暗度陈仓,则是讲他趁她不备、偷偷摸摸,绕下无防之处。
不愧是他魏子玉,够卑鄙、够无耻!
想通此间玄机,阿萝泪眼扑闪,漾起星点不满。
她惯是不轻易服输的,不甘受他挫败,又被他一番静止硌得骨酥难耐,非要挑出些刺来。
“你、你这也算是暗度吗?”
方才,他以吻为足、自她指尖行向手心,偶也匀出几眼来瞧她,目光如鹰瞵虎视。假使人的眼睛真能说话,他定会胡说八道、说出不少奇怪玩意。
“你那般、那般盯着我……”
“便不能叫暗度,全将心思写在脸上了。”
魏玘闻言,眉峰一挑,似是因她话语、提起百倍兴味。
他勾唇,眼里满溢出笑:“是吗?”
——她倒是小看他了。若他真将心事写在脸上,叫她读去,怕是要通红了脸、赧得藏进被里。
如此弦外之音,阿萝自然无法觉察。她见他笑,心里便腾起一股火,又念起他故作深沉、还要静着来磨她。
“……”小妻子鼓起腮,像气呼呼的河豚。
她气着了,少不得落实四处,受魏玘觉出异样,挤得他手腕一滞、眸火更沉。
他敛目,遮去海似的心思:“这么生气?”
阿萝不说话,仍瞪着他。
魏玘佯装慨叹,落下轻描淡写的一句:“光是生气可毫无作用。”
几是他话音抛掷的一瞬,垒高的柴火砰地炸燃。
先有咕唧的、极轻的一口吐,柔软的朱唇便凑压过来,以青涩不改、懵懂如初的气势,不欲他说话似地,向他薄唇胡乱填堵。
阿萝杏眸紧闭,长睫铺开阴翳,不消风吹烛照,便在人眼前陡然放大。
魏玘的一手得了空闲,这便摆脱热濡、拥住她纤瘦的背,五指张开、索到微凸的蝶骨,将她玲珑的身躯压入怀抱、贴近心口。
“窣窣。”纤指抚过锦缎。
窸窣声起了又落,很快淹没于交错的唇齿。
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