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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嗅石饴(3 / 4)

了。”

“郑太守见了肃王,连礼都没行完,就被肃王亲手搀了起来。他俩边进去,边还嫌城里刁民又脏又多,找不到能下脚的地方。”

阿萝听着,双唇抿了又松,默了须臾,才道:“还有呢?”

副将、兵卒听她追问,不禁对视,面露错愕。

议论王室,实乃冒天下之大不韪。虎儿如此,且能用年少无知来解释。而阿萝如此,则必是与肃王有所渊源了。

便听阿萝与虎儿径自又道——

“没了。他俩入屋,我就回了。”

“我知晓了,多谢你。请问肃王传舍在何处?”

“出了都尉府,顺着往前,走上五六十步,再过拐口,便是那最光鲜的一间。”

“等等,阿姐,你难道想……诶、诶!”

话未说完,紫影仓促一闪,往府外夺门而出。

只余屋内众人,相视无言。

……

传舍内,推杯换盏,已酒过三巡。

魏玘慵懒,倚靠背后木椅,双腿笔直、修长,架上案沿,靴尖高翘。

于他足前不远,尽是残羹冷炙,如箸头春、水盆羊肉、金乳酥、丁香淋脍[3]等,极尽奢靡,却是样样精致、样样只动四五筷。

更有六坛美酒,悉数开封,多半见了底。

郑博稽与魏玘相对而坐,大腹便便,酡红满面,俨然酒足饭饱。

他举杯,曳声道:“贤甥——”

后话未出,只听啪嗒一声,酒液晃洒许多,仍不扰他雅兴。

“从舅与你相见恨晚……再、再饮一杯!”

魏玘笑意散漫,也举杯,却道:“来日方长。从舅身子不好,不该再喝了。”

“咣!”酒盏碰击。

郑博稽饮了酒,又道:“最后一杯!”

“这、这梁世忠不识好歹,竟还瞒着本、本官……将水灾上报朝廷,扰人仕途!还、还好有贤甥主持公道,我、我心里高兴……”

魏玘勾唇,道:“从舅照料我许多,我自当有所回报,不敢忘恩负义。”

“况且,母亲对从舅也很是记挂。”

郑博稽嗯了一声,缓缓点头,目光涣散、迷蒙。

“好贤甥、好贤甥。”他连唤两声。

“你既来了翼州,且记住,从舅方才所说,俱是实践过的、能发财的妙计……常平仓也好,义仓也罢,你聪颖,手脚做干净些。”

“米、米行钱氏,有从舅引荐,只管放心……”

郑博稽说着,身躯一斜,险些扑在案间,话语也含糊起来,说灾民、脏臭、卑贱云云。

魏玘不应,只笑,眸里火色泛凉。

他起身去搀,将人自桌前拎起,道:“我送从舅回去。”

郑博稽迷瞪着,似也觉时辰晚了,点点头。

二人同行,一者如松枝挺拔,一者如烂泥缠墙,步速迟缓,走向木门处。

眼看将要离开,魏玘忽道:“对了。”

“我听闻,翼州刁民不知好歹,屡次往衙门聚众闹事,幸得从舅管教有方。不知从舅用了什么法子,可否指教一二?”

郑博稽脑袋一晃,笑起来,道:“好说,好说。”

“翼州靠山,虫蚁众多。抓那闹事几人,全身埋在土里,只露出一个头来,再往他脸上涂抹蜂蜜,不出半个时辰,他就再也不敢胡来了。”

魏玘颔首,若有所思。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门前、推开木门。

“吱呀。”

院落沾满月色,霎时映入眼帘,泛着清透的泓光。

魏玘的步伐倏而一顿。

他目力极佳,自然发觉,恰于门外廊下,一道纤影亭亭而立,紫裙灌风、飘扬。

阿萝凝望着他,眸里微光明灭。

这间传舍,不比谨德、大成等殿,木壁更薄——依她所在位置,约是能将屋里对话,尽数听个明白,一字也不落下。

魏玘低声道:“你怎会在此?”

“川连放我进的。”阿萝道,“你别怪他,是我非要闯。”

魏玘不语,收回目光。

郑博稽还在场,耳边、脑内混如浆糊,只隐约听出一女声,似在与魏玘攀谈。

“作、作什么?”他困惑道。

魏玘收臂,搀郑博稽,只道:“无事。从舅请。”

从舅二字落地,阿萝眉黛微颦。

她启唇,不待两人再动,先道:“是你将梁都尉打成那样?”

魏玘闻言,眉关紧拧。

“是。”

他掀目,看向阿萝,眼风冷锐如刀:“他轻慢本王、冲撞太守,不该打吗?”

阿萝身子一颤,不再言语。

魏玘不顾她,扶稳郑博稽,往大门走去。

擦身而过的那刻,忽听阿萝再度开口:“魏玘。”

她的声音在颤,凝着轻细的呜咽,被她竭力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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