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土垒后集合,与我并肩作战!”
徐世英的军令得到了贯彻,旗帜被摇晃、锣声再度响起,前方几十步外的数百黜龙军长枪兵们如释重负,撤回到了后方土垒,就顺着土垒重新列阵。
张须果奋力前行,却看到如此一幕,一时心乱如麻,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但无所谓了。
很快,随着此次突击的官军部众涌到那面栅栏面前,他们理所当然的停下这波攻势,然后只有一部分官军顺势推到了栅栏,很多士卒干脆就在栅栏后停下,反过来以栅栏为依凭,进行歇息……这次尽力鼓动的勇气,虽然轻易攻破了一道防线,却更像是尽最后努力打出的一拳被闪开了一样让人无奈。
想要再次发起进攻,很可能要重新进行组织和鼓励。
而与此同时,贼人的援军,已经开始进入工事区,正往前方那道徐大郎亲自坐镇的土垒处汇集。
很显然,这是一个狡猾而有效的小花招,被用在了最关键时刻。
张须果怔怔立在一个被推倒的栅栏前,望着前方,而前方区区数十步外,贼军指挥官徐世英依旧在雨中端坐不动……张大总管甚至能够看到对方微妙的表情,像是在嘲讽,又像是在期待什么;他也能看到对方身上的长生真气在跃跃欲试;看到很多撤回去的贼军士卒立在土垒上居高临下,然后因为身边有主要将领和更多部队的存在而士气大振。
对方在期待什么呢?
期待自己撤军,还是期待自己冲上去?
张须果彻底动摇了。
“总管,走吧!”
有亲卫有气无力来劝。“不说对方援军马上就到了,就算没有,下条线咱们也推不过去,这时候走,说不定还能从沼泽地里或者后边多走几个人……”
张须果张了张嘴,没有再坚持什么,他再度看了看对面那个年轻人的脸,然后选择扭头离开,周围军士如释重负,纷纷随从……在这些士兵看来,西面大片庄稼地,虽然积水很多,但似乎不是什么天堑,打不赢也可以跑的。
只有张须果自己明白,这一战或许还有出路,但只在樊虎那里,自己这个打了几十年仗的老革,栽在了一个起兵才一年的年轻东境豪强手里,栽在了一些简陋而滑稽的工事面前,栽在了贼军那让人难以置信的后勤补给上面。
张须果狼狈而走,官军开始气泄后撤,徐世英依旧端坐不动,既不下令追击,也不亲自尝试去攻击对方主帅,反而只是目送对方背影消失在下一个壕沟中。
一直到对方的旗帜撤离到距离自己足足两三百步的距离,这时候,他之前派出去的亲卫首领终于回到了他的身边,一起抵达的还有留守军寨侧后方的黄俊汉。
与此同时,喝了热汤吃了饼子的原诱敌部队,也开始大面积进入工事区,充实防务。
援军终于来了。
张须果狼狈撤出了南线工事区,中途唤上了鱼白枚,一起北走,得益于身后贼军没有什么迫切追击的举动,他们很快便汇集了许多之前的部众。
然后,他们并不算惊讶的发现,这些拥挤在历山脚下官道周边的本方部众们,也就是之前第一波援军那些人,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们中很多人,今天甚至根本就没有参战。
“总管。”
随着前方越来越拥挤杂乱,听了一些前方情报的鱼白枚捂着肩膀,忽然停住坐骑,就在道中交代。“你不要管这里了,所有撤下来的部队留给我,你去协调这些降将和郡卒,往北走,去跟着樊虎联手做冲击!身后已经无能为,这里也没什么可做的,留在后面,只会空耗!”
张须果当然知道对方说的一点没错,但看了看对方的脸色和肩膀上顺着雨水而下根本止不住的血丝,依然有一种强烈的羞耻感。
是他自信满满,坚持作战,导致了落入敌军的口袋,然后又没有足够战力打通前方工事,如今,又要“抛弃”对自己最忠心、最热忱的心腹大将。
但此时不去前方努力,又如何呢?
“鱼将军且做歇息!”张须果咬牙来对。“我不信贼人封锁的那么快,那么严密……今日无论如何,老夫总要带你脱出去的。”
鱼白枚连连颔首,似乎非常信服,又似乎只是在敷衍。
张须果不再犹豫,强压疲惫与心中种种翻腾,速速打马向北。
而得益于这位主帅的亲自调解,原本拥堵的战场中段,立即得到了部分疏通,解象、王良二将也都簇拥了过来。
又过了一刻钟多一些,张须果与两位下属率少许重振的精锐抵达北面的最前线,然后汇集到了樊虎的旗下。
但此时,樊虎也已经有些绝望了。
“属下惭愧,实在是冲不动。”樊虎有一说一。“对方真气大阵太硬了,根本冲不进去!我已经大小发动了七次冲锋!三次夹击,我本人也试过两次,这当道的大阵始终如磐石一般稳固!”
“这是当然的。”张须果虽然早已经疲惫不堪,但扫视了一眼前方战况后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