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混元自持德高望重武艺高深,不把他打服他不会长记性。不过程世禄被打死的事儿传过来,李混元还是有点反应,早上在家中摆开宴席,把广济有些名望的江湖人都请了过去。”
夜惊堂微微皱眉:“当保镖?”
黄烛夫人摇头:“寻常江湖人,哪里敢插手红花楼的事儿。李混元此举,明面上看来是摆开姿态,等着少主过来讨说法。但我估摸,是怕少主私底下上门直接下杀手,才待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少主必须顾忌武德、江湖名声,按规矩来。”
夜惊堂恍然,牵着马走向城外:
“李混元住在什么地方?”
“城外的抱元山庄,我要不要跟着一起去?”
“黄姨这几天好好藏着,事情搞定再冒头,免得抱元门私下报复。”
“好,那少主当心,李混元没程世禄结实,但身法、拳法都炉火纯青,不是那么好对付。”
“知道了。”
夜惊堂把黄姨送走后,来到两个女子跟前:
“走吧,两下打完早点离开,弄死了程世禄,靖王估计又得找我兴师问罪。”
骆凝翻身上马,想了想询问道:
“为什么要在青楼接头?红花楼开的?”
“红花楼做的正当买卖,岂会搞这些。”
三娘解释了一句后,又询问道:
“惊堂,我们要是不跟着,你是不是就进去了。”
“开什么玩笑,走吧走吧。驾。”
两个女子表情各异,驱马跟了上去……
——
入夜。
城外,抱元门。
抱元门依山而建,藏在绿林之间。
白石大道从官道延伸到绿林深处,途中立着一座上了年月的牌坊,不少车马停在路边,有小厮在旁照看。
白石大道尽头,是一座白墙青瓦的大宅,门口放着两尊石狮子,虽然没有水云剑潭那般庞大,但比铁佛岭这种新冒头的门派要气派的多,门外站着十名身着武服的门徒,在接送着宾客。
宅邸大门内灯火通明,露天摆开了宴席,三十张方桌左右排列,中间还搭了个临时擂台。
方桌上坐着百余号武人,皆是广济周边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过放在江湖上可以统一归类为‘杂鱼’,和杨冠一个等级。
而正中屋檐下,则放着一张大椅,两个徒弟负手站在背后,身着锦袍的老者,则坐在椅上,鹰隼般的双眼,盯着门外的牌坊。
桌上酒肉齐全,按理说该推杯换盏、热热闹闹,但在席间就坐的百来号武夫,没有一人说话,只是侧目瞄着中间的擂台。
所有人都知道擂台是为谁准备的,也都猜出,李混元李掌门有点心虚。
李混元不像程世禄那样偏科,作为硬实力的内家拳宗师,仅靠身法就能把程世禄压着打,在众人看来,这个叶四郎的实力,应该和李混元不分伯仲。
双方水准相差不大,在私底下打,生死难料,指不定命跟名声一起丢。
而擂台上则不然,打出人命属于武德极差、不够收放自如,再怎么都得留一口气。
李混元若是输了,按规矩把吃下去的吐掉,事情也就结束了,总比不战而降好听。
而若是赢了,李混元放个水打成和局,双方面子都保得住,产业也就真到手了。
这个想法没错,但程世禄昨天才死,终究有点风险。
李混元的大徒弟,站在太师椅后面,附身低语道:
“叶四郎看起来是个愣头青,下手没轻没重,若是不顾及江湖名声,直接下死手……”
李混元面无表情,心底也在担忧这点,毕竟他用拳头很难一拳打死同等对手;而霸王枪稍有不慎就是透心凉,只要过招就有丧命的风险。
李混元稍微沉默了下,回应道:
“你意思是,让为师闻风不战而降?”
大徒弟知道师父在乎江湖脸面,还想再劝一句,结果死寂的大院里,响起了喧哗:
“诶?”
“那是?”
李混元和席间武人齐齐抬眼望去,却见白石大道的牌坊外,出现了一匹烈马。
蹄哒、蹄哒……
烈马不紧不慢踩过白石大道,朝着大门走来。
马上是个头戴斗笠的黑袍男子,一杆长兵挂在马侧,虽然不知身份,单刀赴会般的孤傲气势,已经让所有人猜出了是谁。
“还真来了……”
“是叶四郎……”
“掌门,怎么办……”
大院内,数十号抱元门弟子如临大敌,有人想去询问,又被旁人拉住。
太师椅上就坐的李混元,眼皮微微跳了下,深深吸了口气,站起身来双手负后,遥遥开口:
“阁下就是叶四郎?”
夜惊堂骑着大马,来到李家大门前,无视诸多眼神忌惮的武夫和门徒,看向最深处气势不俗的老者:
“我时间挺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