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是所有楚家弟子都天生水性好,况且水性再好的人,于水中也待不了半个时辰以上。很多情势危急的时候,没办法频繁的从水里游出来换气,就会随身携带个在地面灌满的气囊。
制作这种气囊的最好材料就是鱼鳔,像这种海里大鱼的鱼鳔最为牢实好用,拿到我们溧洋城去,多得是人拿灵石买……”
“不过这个也不能直接用,待会我来炮制它。”
顾砚听得愣住,“给我的?”
难道楚月凝是专门为了他去捕猎大鱼,手臂才会受伤的?
他正想问,楚月凝已经进屋做饭去了。
顾砚抿紧嘴唇,走过去帮忙。
或许是因着惦记那个鱼鳔,晚上他们随便吃了点撒了虾米的面条,楚月凝就拿了工具出门动手收拾了。
他收拾完碗筷出来,在门口愣了会神。
略带咸腥味的海风从他们门口拂过。
夕阳西下,最后丝余晖眷恋着海面不肯散去,在碧波水面拖出道绚丽无比的鲜亮红痕。
有些许散随意至极的落在他们附近、身上。
楚月凝向来得上天偏宠。
就连那点夕阳余晖都多半落在其低垂的肩头,发间,璀璨的金光中,顾砚恍惚中看到真正的楚月凝坐在那里。
眼里的金辉与夕阳交相辉映,华丽至极。
似是察觉到他的注视,楚月凝抬起头看他,“怎么了?”
顾砚低声道谢,“多谢你为我费心。”
楚月凝,“嗯?”
他随即反应过来是因着气囊的事,轻笑着,“只不过是顺手为之,你不必太放在心里。”
顾砚沉默片刻,“嗯。”
可是怎么可能呢。
他自六岁修炼至今,不论是自身的修炼也好,还是进落日山脉、各种小秘境里闯荡寻宝,身侧都没有这么个人在。似乎不管他遇到什么问题,都不用太过惧怕担心,因为总会有人能想出办法来,来教他、指导他该如何解决困境。
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不论他想要什么,都得自己动手拼命的去挣去抢。
运气好时,他总能很快的找到办法。运气不好的时候,不得其法,就只能撞得头破血流。
走很多的弯路,才能摸索出究竟该如何做。
从来没有人……
会像楚月凝这般,将他的困境看在眼里。会因为他水性不佳,提前帮他准备下水用的气囊。
甚至不惜为此去猎杀大鱼,还因此受伤。
就像那日的枫林之行。
从来没有人,会因为不愿意让他受伤,而拿自己的血将他浑身都染红。
这样的人,他怎么可能不将其放在心上?
他做不到。
顾砚把桌子摆好,继续穿那串最后的珍珠。
就着头顶的月光,他两相伴忙到夜半。
终于顾砚将最后颗珍珠缝好在衣角,展开那件堪称珠光宝气、异常华丽的衣服,让楚月凝试了尺寸,正好合适。楚月凝也将气囊完全炮制好了,装满后让顾砚憋了会气,再试着从里头吸了口气。
顾砚试了试,笑着点头,“确实能用!”
除了略带腥味外,跟正常呼吸没什么区别。
两人互相看了眼,神色都有些如释重负。
此时已经夜半,头顶银月高挂,繁星漫天。
宽阔的海面有微风刮过,吹起层层叠叠的深蓝水纹,被推到他们所在的石壁前,击打出清脆悦耳的“啪、啪”声响,并不会显得声音嘈杂。
反而如同玉石相击,令人闻之心宽。
月光将地面照得亮如白昼,两人都不困。
楚月凝面冲着缓缓流淌的海水看了会儿,也不知突然从哪来的兴致。
转过头问他,“你想不想喝酒。”
顾砚笑着点头,“想!”
如此月色,如此美景,实在不宜辜负。
于是两人就各自将手边的东西收拾好,进屋找出那坛专为吃螃蟹买的酒。
拿两个陶碗装满了,坐在门口吹风。
“这坛酒,原是为了吃螃蟹买的。”
谁知他们那日自镇上回来后,白日里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