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案亲自画的样式,几支花样玉簪,却做工精致,暖玉润色,没有落入俗套,反倒有点清雅傲然。
苏韶棠觉得这四个花样有点眼熟。
她听见沈玉案在说:
“我观夫人平日首饰,未有格外偏爱的样式,那日见绣娘送来的衣裳,才派人打造了这几根玉簪。”
苏韶棠稍愣,平日中绣娘送来的衣裳都是络秋在打理,络秋知她喜好,也就让她对此不曾上心。
但没有想到,沈玉案居然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还为此去给她打了一套陪衬的玉簪。
珺阳的那句话忽然在脑海中响起——表哥对表嫂挺好的。
苏韶棠不着痕迹地摸了下耳垂,忽视掉那些莫名的情绪,再抬头,她狐疑地看向沈玉案,轻哼着:“无事献殷勤。”
沈玉案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夫人许是不知道,她一旦紧张或者不自在时,都会去摸一下耳垂。
沈玉案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他顺着夫人的话:
“没有。”
苏韶棠没听懂,一头雾水地看向他。
“没有献殷勤,只是我忽然想起,夫人和我成亲将近一年,我却未曾给夫人准备过什么礼物,心中有愧。”
沈玉案说话不紧不慢,甚至藏了抹庆幸:
“再过两日就是三月初十,幸好来得及。”
今日是三月初八。
苏韶棠有点不解,脑海中的系统尖叫:【三月初十,宿主和沈玉案成亲的日子啊!】
苏韶棠骤然哑声,她不着痕迹地觑了沈玉案,一时分不清谁才是穿书进来的人,怎么觉得沈玉案比她还在乎仪式感?
居然连成亲纪念日都能记得。
她都不记得。
很快,苏韶棠又理直气壮起来,和沈玉案成亲的是原身,又不是她。
这个想法刚浮现在脑海,苏韶棠就皱了皱眉头,说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忽然觉得有点无聊。
她下意识地将锦盒推开了些。
沈玉案不着痕迹地皱眉,他袖中的手稍稍一动,斟酌着问:
“可是我说错了什么?”
要说夫人不喜欢这些首饰,可夫人适才的神情分明表明并非如此。
那就只能是他说的什么让夫人不高兴的话。
可他只说了一句三月初十。
三月初十,是他和夫人成亲的日子,沈玉案不知这个日期有哪里不对。
夫人莫名转变的情绪,就仿佛夫人身上的那些不对劲之处一样,都让沈玉案百思不得其解。
苏韶棠心不在焉地:“没什么。”
沈玉案还想再问,就被苏韶棠恼瞪了一眼,打断道:
“你烦不烦呀,我都饿了。”
沈玉案所有的话都被堵在了喉间,只能退让:“我让松箐去传膳。”
晚膳的气氛很沉默。
沈玉晦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询问的视线不断投向大哥。
但他最终也没有得到答案。
因为沈玉案自己都不清楚。
夜晚,沈玉案仍留宿在闻时苑,苏韶棠沐浴完,青丝半湿半干地坐在床榻上,她忽然说了句:
“那些灯笼不许拆。”
女子坐在床上,仰头看向她,她身段很好,甚至有点偏瘦,单薄的肩膀被藏在青丝间,烛火忽明忽暗间,在女子脸颊投上淡淡的阴影。
不知为何,女子明明说着强硬的话,沈玉案却忽然生出了些许心疼,有那么一刹间,沈玉案竟觉得他的夫人很是孤寂,仿佛无人可依,他只想顺着她:
“好,不拆。”
苏韶棠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分明他刚回府时,还想着劝说她。
苏韶棠不明所以,但心中那股莫名其妙的情绪却散了点。
夜色渐渐浓郁得近乎化不开。
沈玉案却有点睡不着,女子早就熟睡,和往常一样靠进了他怀中,但女子今日显然有点不同。
她好像做梦了。
不断地说着梦话。
黑暗中很安静,沈玉案隐隐约约听见怀中人含糊说了很多,其中最清楚的两个字是“回家”。
沈玉案皱起眉头。
那股怪异感在这一刻升到最高。
侍郎府就在京城,府中无人拘束夫人的行动,她想要回侍郎府,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