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镶蓝旗。
局面一时混乱,有个小人从背后偷袭,伊特格勒只觉得肩膀一凉,雪亮的弯刀一闪而过,竟然生生被斩断了一条臂膀!
光养伤都花了将近一年,他现在仍旧连马都骑不了,而且这辈子都没办法拉开弓了,怎能让人不恨!
科尔沁,济尔哈朗,阿巴泰,大金……这些他终有一日要全部都报复回来!
权力、地位、荣耀……他原本所拥有的一切都失去了,最后却只换来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
刚才在帐篷里时他心烦意乱的瞥过一眼,那女人瘦得像张纸片子,脸也那么白,一看就活不久,嫁给他一个这样的女人,科尔沁部的轻忽简直已经摆到脸上来了。
伊特格勒越想越气,翻手掼了手里的酒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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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车马劳顿,下午又心惊胆战了那么久,虽然帐篷里很冷,哈日珠拉还是很快睡着了。
梦里只有阴沉的天,和将要落雪的一片荒原,睡着后身上仍旧觉得冷,于是梦里也刮起了风雪。
哈日珠拉独自站在雪原上,视线被风雪遮蔽,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去找地方暂避,也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人。
终于,那风雪的尽头出现了一队人马,为首的男人一身黑衣,姿容俊美,哈日珠拉怔怔的看着他。
他慢慢控着马靠近,声音里含了几分担忧,问道,
“你怎么独自一人站在风雪中,需不需要我派人送你回家去?”
两年前的回忆突然在梦中重现,一切细节都变得格外清晰,包括他温柔的眉眼,和似乎怕惊吓到她特意放轻的声音。
哈日珠拉当年是自己从家里跑出来玩,如今却是真的想跟他回家去。
一滴清泪从睡梦中滚过眼角,没入鸦黑的鬓发。
她还是很怕,她远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坚定,为了科尔沁联姻是她应该做的,但察哈尔的一切都让她感觉无所适从。
苏雅正准备叫醒格格,以为她做了噩梦,还没来得及伸手摇醒她,帐篷突然被人大力掀开。
一股浓重的酒气裹挟着同梦中风雪一样的刺骨冰寒扑面而来,哈日珠拉猛然惊醒。
伊特格勒把面前挡着自己的女奴扯开甩到一边去,阴鸷双目几乎要在哈日珠拉身上剜出一个洞来。
面前的女人似乎怕极了他,缩在床铺的角落里瑟缩颤抖,皮肤如同羊脂玉一般细腻,唇上没什么血色,可这双眼睛极美,噙着泪楚楚可人,又勾魂摄魄。
这女人生得极美,可是那又怎么样,部落里谁不知道,寨桑舍不得自己健康的二女儿,只肯嫁过来病弱的大女儿,再美也是个短命的!
大手用力钳住了哈日珠拉的下巴,伊特格勒面目狰狞,怒火几乎要把面前的人烧穿,
“你们看不起我这个残废是不是!嫁女人也只嫁你这个病秧子,以为我会早死吗,我偏不!”
失去一臂后伊特格勒生活都用左手,这只左手早已强悍无比,哈日珠拉只觉得下巴剧痛,几乎要被他捏碎骨头,泪珠不受控制的从眼眶滚落。
即便失去了一条胳膊,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力量差距也十分明显,她那一点微弱的挣扎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眼瞧着哈日珠拉一副逆来顺受,没有反应的模样,伊特格勒愈发恼火,咬着牙收紧手掌,
“你说话呀!是不是科尔沁看不起我!”
“不…呜……”
哈日珠拉被他紧掐着下巴根本张不开口,只觉得疼痛从下颌处蔓延开,她喘不过气来,视线也变得愈发模糊。
苏雅从旁边扑过来,急得用力去扳伊特格勒铁钳一样的手,
“您这是干什么!不要这样,您喝醉了酒,不能这么对格格的……”
伊特格勒是哈日珠拉的丈夫,苏雅一个陪嫁的奴隶,原本并不该置喙任何事。
但伊特格勒醉醺醺的闯进来,大喊大叫的辱骂科尔沁,欺负格格,俨然是一副要动手的样子,这哪里该是一个丈夫做的,苏雅就是死也要拦住他。
她被伊特格勒一脚踢开,踢人的动作也使得伊特格勒自己重心不稳,身体摇晃了一下,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掐着哈日珠拉的手。
哈日珠拉终于得到片刻喘息,眼前昏暗交杂,跌倒在床铺上大口喘着粗气,不知不觉间早已泪流满面。
若是之前,一个小小的女奴怎能让他费这样大的力气,想到自己这条胳膊是怎么失去的,伊特格勒愈发怒不可遏,对着扑回来的苏雅又踢又打,
“滚开!她是老子的侧妃,爷是打是骂她都得受着,轮不到你一个奴隶教老子做事。”
苏雅像护崽的老母鸡一样顽强的挡在哈日珠拉身前,明明怕得声音都在颤抖,但还是强撑着不肯退后,
“科尔沁台吉是我们格格的亲阿布,你若敢伤害我们格格,科尔沁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随意丢给他作补偿的新侧妃是寨桑的大女儿,身份再高贵又怎么样,科尔沁的明珠还不是落到了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