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瞳孔猛地一颤, 他看到原本应该是晕过去的诸伏景光缓缓抬起眼,蓝色的猫瞳里没什么情绪,看起来像是结着冰一样,又像卷云下起伏的海面, 风雨欲来, 暗蓝幽深, 晦涩难懂。
他抿紧了唇,如果不是飞鸟同学一直没有放下戒心, 他估计会想到这些,但是不会真的这么戒备, 毕竟那个需要提防的人是诸伏景光。
是他……想的太简单了。
“你真的, 一点都不像个十七岁的高中生,比稍微一般的代号成员还要警惕。”
诸伏景光笑了笑,称赞了一句。
“没办法啊,我这边可是稍微松懈点就会死, 不警惕不行,我想活着,不想死。”早见飞鸟叹了口气,非常苦恼的样子。
“你想和我们聊什么?”安室透脸色怔怔, 比看到另外一个自己时的样子更加难看, 在他眼里,早见飞鸟脸上的笑容恶意满满。
降谷零嘴上说着:“还是先把枪放下吧。”他自己却诚实地举着枪对准了另一个自己。
包间里的四个人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对峙,而主动权却并不在两个伤势不重的人身上, 相反在诸伏景光和早见飞鸟手里。
“好好聊聊吧,这种局面……你们真的不奇怪吗?”早见飞鸟语气里藏着点笑意, 他很冷静, 到这一步, 诸伏景光是不会和自己一换一的。
因为安室透不会允许他这么做。
既然不会一换一,那么降谷零的存在也必定会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只要能好好谈谈,早见飞鸟就有信心去说服他们,毕竟他刚才和降谷先生聊过了,关于什么能让自己没办法离开组织,降谷先生的想法是除了诸伏景光那就只有宫野夫妇了。
毕竟他自己当初当警察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找到宫野艾莲娜。
既然是这样,有一个能完全理解对方心思的人,谈判就会顺利不少。
只要不发生意外,接下来的一切都会回到正轨上。
“没什么好谈的,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但他不是我认识的降谷零,早见飞鸟,你要不要比一下是刀快还是枪快?”
诸伏景光并不想多谈,他现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去想那个多出来的家伙到底是谁,因为直觉告诉自己,早见飞鸟活下来必定有大麻烦。
而且一旦和他谈过以后,早见飞鸟活下来的可能性就越大,他绝对会打破现在所有的一切,让这池水混乱不堪。
诸伏景光本人却并不想发生这种事,不是他对组织有多深厚的感情,他对那种地方没有任何归属感,只是除了那里,他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
他需要组织,因为这个地方让他觉得很舒服,不是有多忠心,而是很讨厌自己安全范围内的舒适被人破坏,他只要维持住这种状态就可以。
“和你聊下去我觉得很不妙。”诸伏景光的言语极为冰冷。
早见飞鸟嗤笑一声,“那你觉得这两位会让你死吗?再说了,我有把握让你死在我手里。”
诸伏景光将手里的刀送了送,与此同时,早见飞鸟也在对方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两个人都没有停手的痕迹。
安室透脸色煞白,他将枪收了起来,“谈吧,我们谈谈。”
“别瞎扯了,和早见飞鸟谈?你忘记我们被耍的团团转了吗?”诸伏景光瞪着对方,他觉得早见飞鸟就不能活下去,不然,绝对会很糟糕。
但是,他的幼驯染并不这么想,毕竟两个人的命比起来,哪个更重要一目了然。
“我就说咯,他不会想让你死的,你要是真那么会,就该知道,他和你没什么区别,你可以为了他付出一切,不想让他死,他也一样。”
早见飞鸟略微松了下,只要安室透不再坚持,一切就好说,他松手的同时,降谷零伸手拉了对方一把,将早见飞鸟拉到了自己可以保护的范围内。
降谷零不想再看到早见飞鸟受伤了,没必要让对方再承受更多,说到底让一个未成年冲在前面,这种事真的让他觉得很过意不去。
“嗯,我们谈谈。”
降谷零按着有点僵硬的早见飞鸟坐了下来。
四个人重新坐定,昏黄的灯光下弥漫着淡淡的烟雾,那些烟雾里夹杂着硝烟与烧烤的味道,气氛也和这个混合的烟雾一样,让人觉得怪异无比。
安室透和诸伏景光都难免盯着对面的降谷零看,因为他们的确很在意这个突然冒出来,还和早见飞鸟关系这么好,这感觉就像是本来已经准备好继承家产的继承人突然发现自己突然多了一个双胞胎,对方专门过来给你添堵的。
这难不成是组织和早见企业合作的克隆项目吗?
还是什么胚胎技术?
种种猜想出现在两个人脑子里,而且诸伏景光想的更加恐怖一点,如果有一个一模一样的Zero,是不是也代表可以有另外一个自己?
那么,这种一模一样的人如果顶替自己渗透进组织,内部秩序会完全崩溃吧?
这种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