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能不能有点眼力见。”楚弦从衣柜里扯了条浴巾出来,顺手把湿了的头发捋到额后,露出来的眉目冷感清晰,“还问,你猜猜我晚上能跟谁在一块儿?”
王凯耀不说话了,估计脑补出那个场景,脚趾头已经开始扣地。
“好吧。”他憋半晌,道:“那你要挂号不?找郑叔问问就成。顺便做个体检,我最近老感觉头疼,不知道是不是熬夜熬多了。”
楚弦无语:“乖,挂个脑科先吧,啊。”
“你打回来就为了奚落我顿是吧?”王凯耀恼羞成怒,“你能不能——”
“没,有事拜托你。”楚弦随手开了个免提,把窗关了,“你有张振刚联系方式吗?”
“…有,有啊。”王凯耀一下子声音弱了不少,“你要干嘛。”
“过几天让他自己来找我。”楚弦掀起白纸看了眼丘比特安息的脸,又盖回去,冷清道:“整天打听来打听去,苍蝇一样不嫌烦么。”
别到时候敢烦到梁又木那儿去。
王凯耀犹豫半晌:“可是……”
他是真不想让这两人再见面的。
“去洗澡了。”楚弦真对这个提不起太大关心,挂断之前想起什么,还有心思嗤笑下,“跟他说,要实在怕,记得提前去买个电动车头盔戴来,免得吓出个好歹。”
*****
周末的时候,梁又木终于接上了一直翘首以盼的谢欢同学,准备履行之前自己答应的事,带着她去天马山。
谢欢坐在她的小电瓶车后面,总觉得有点奇妙:“又木姐,我老是觉得你应该开车才对。”
“开车?”
“就那种,都市丽人,冷冷地系上安全带,冷冷地扶着方向盘,蓝牙播放着工作进程,看上去特忙。”
“我有驾照,也会开车。”梁又木从后视镜瞥她一眼,十足好脾气地让旁边那辆一路鸣笛好似撒泼熊孩子的车拐过去,道:“有风吹在脸上的感觉挺好的,坐在车里总是有点压抑。”
谢欢:“是,我也觉得。”
反正她说什么谢欢都觉得很有道理。
两人就这么一路嘟嘟嘟温吞地往山下走,途中经过一中,最近天气凉了不少,学校统一要求穿上冬季外套,一眼看过去全是黑白色块,放学的时候像一只只挪动的小企鹅。
“今天不是周末?”梁又木问,“怎么这么多人。”
“开了个自愿参加的志愿讲座,应该是上一届的学长学姐回来宣传自己学校的。”谢欢没去,她的目标已经定下来了,“我想考A大。”
“第二志愿呢?”
“……没想。”
“高考完再想都没关系。”梁又木的声音在头盔里有点闷,“来得及。”
谢欢天天在学校和家里都被紧锣密鼓地催,“你们还以为时间很多吗!”“时间紧迫!”“冲刺冲刺!”,也只有在这儿能听到这种慢悠悠的话了。
“又木姐,是因为性格的原因吗?”谢欢忍不住道:“你好像都没有很焦虑心急的时候,总是很淡定……”
“跟性格没关系。”梁又木甚至还在严谨地打转向灯:“我高三的时候也很焦虑。”
“啊?”谢欢都想不出她焦虑是什么样子,“为什么?”
她只知道梁又木最终没出国,放弃了公费名额,这点儿事被她爸妈翻来覆去地说,让她万一有机会可别做这种蠢事。
“除了一些固定鲜明的特质,人的性格应该每年都在变。”进了大路,旁边的车流瞬间稀少起来,撇除了各类杂音,梁又木声音清晰很多,“我一直都想把事情做到最好,包括高中的时候,所以出国这件事,我犹豫过很久。”
当时这座城市的产业还未露出此后日新月异的雏形,谁也没想到它能迅速走到今天这个程度,以当时的眼光来看,出国深造是肯定比留在这里要有前途的多,就算再如何,在很多人的眼里,出国镀个金再回来工作,怎么也不亏的买卖。
她对自己有自信,不是走不出巢的雏鸟,她有能力也有野心,可以飞得更远。
谢欢好奇地贴近了点:“然后呢?”
梁又木轻声道:“但有时候,就是会有很多意外。”
应试教育教会了她该如何处理难题,却很少有更沉重却随处可见的教育。
梁又木很幸运,从未直面过巨大的挫折。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