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望舒下班前接到盛知行的电话, 让她晚上回家一趟。
七点钟,盛望舒回到盛家别墅,盛知行已经在书房里喝茶了。
昭昭戴着蜘蛛侠的玩具头套, 屁颠屁颠地朝她扑过来, 盛知行听到动静从书房出来,站在楼梯上招呼盛望舒过去。
书房里点着檀香, 造型考究的金丝楠木底座,笼着淡白色烟雾, 空气里是让人安心的味道。
盛望舒在盛知行对面坐下,啜了口茶:“什么事情这么严肃?”
“楼下人多,不方便问你。”
盛知行把阅读时才戴的眼镜摘下来,不急不缓地擦着镜片,沉吟片刻才问:“李书记家的那个孙子, 你觉得怎么样?”
“人挺好的,长得也不错。”盛望舒实话实说。
“那你对他……”
盛望舒放下茶杯, 无奈地笑了声:“我刚失恋不过两个月, 您觉得我有心情这么快就投入一段新恋情吗?”
盛知行放下眼镜布, 几分欲言又止,“之前李书记和言老爷子谈起相亲的事时旁边还有其他人在,不知道这事就被谁传出去了,现在外面都说我要选婿,这周光是电话我都接到头大了。”
盛家根基深厚, 在圈子里举重若轻, 听说盛家千金要相亲,想攀附的、想联姻的、对盛望舒本身就钦慕的,纷纷动了心思。
盛望舒没想到事情会突然发展成这样,怔忡了片刻才笑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好事不出门, 坏事传千里吗?”
“瞎说。”盛知行不赞同地瞥她一眼:“我女儿相亲算什么坏事,他们应该庆幸你能给机会。”
盛望舒被哄得发笑,慢条斯理地喝完半杯茶才正色,“我知道您也有难处,有些生意上的伙伴不能太驳人面子,能推的您尽量帮我推了,实在推不掉的大不了我到时候去走个过场见一面呗。”
她停顿了下,多少有几分自我催眠的意思:“万一就碰上喜欢的呢?”
盛知行不动声色地打量她半晌,才确认道:“你说真的?”
盛望舒点头:“骗您不成?”
“别勉强自己。”盛知行意味深长地说:“感情的事情要凭心意,不要勉强自己,别走你妈妈的老路。”
盛望舒不期然被击中,心口蓦然一酸,轻声说:“我知道。”
没等晚饭开餐,盛望舒又接到了言老爷子的电话。
她滑动接听,独自走到花园里。
亲热地叫了一声爷爷,盛望舒揣着明白装糊涂,问他身体恢复得如何了,得到肯定回答后又哄着他聊了几句家常。
然而,没聊几句,还是被老爷子把话题转到了那个难以避开的问题上。
“听说李书记的孙子周六要请你去看电影?”
盛望舒仰头望天,这是哪家的情报员消息如此灵通?
“啊,对。”盛望舒说:“他觉得那天比我晚到有些失礼,所以想请我看电影弥补。”
言国书在电话那端看透般的笑起来:“爷爷过来人一听就明白,他这分明是看上你了找借口约你出去。”
盛望舒抿了抿唇,干笑一声。
言国书随即便追问她对李明泽的看法。
盛望舒清了清嗓子,坦诚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愿,只是为了照顾老人家的情绪,语气比面对盛知行时委婉许多。
言国书难掩失望地“啊”了声。
盛望舒轻声细语地跟老爷子道谢,又哄他:“我会好好跟他说清楚,不会伤了您和李书记的和气的,爷爷您别费心了。”
又聊了几句,言国书被盛望舒哄得重见笑颜,才挂断电话。
正端起一旁的茶杯想要喝水,身后倏然多了一道身影,言落走到他身边,随手把车钥匙丢在一旁桌子上。
他身上带着点风尘仆仆的味道。
言国书放下茶杯,“你最近回来得倒勤。”
“回来陪您吃饭。”
言落脱了外套,随手搭在沙发边沿,不动声色地朝他看一眼:“您刚刚在跟月亮打电话?”
“听到了?”言国书轻叹口气,“我就是问问她对李书记家的孙子什么看法。”
言落音色蓦的一沉:“……她怎么说?”
言国书缓缓摇了摇头。
言落眉梢微扬,眼底漾出一分笑意,“我都跟您说了没戏您还不信。”
气定神闲地往沙发上一靠,他劝老爷子:“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就别替她张罗了,她不想去相亲,又不想拂了您的好意,夹在中间只有难受。”
言国书瞥他一眼,“那你去相亲?这么多年也没个正形,去年至少还带了个姑娘给我看看,今年又是光棍一条。”
他品了口茶,目光审视地在言落脸上打量一番:“去年那姑娘别是你故意演戏哄我开心的吧?”
“还是被您发现了。”
言落吊儿郎当地耸了耸肩,“所以您还是别催我了,我也没精力再跟您演戏了,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