惫懒, 迷蒙。
忽然的温情是潮水,四处蔓延,轻和冲洗着孤寂的夜, 时而又变得深重,一浪接一浪地翻腾, 汹涌地卷动,长久不停歇。
动作记忆比脑子反应更快, 感受到对方要做什么了, 纪岑安下意识的举动却不是推开身上的人, 相反, 她伸手揽住了南迦的腰,搂着南迦。
绵长的吻突如而至,掺杂着些许不清明的东西,似是一道看不见的牢笼, 蓦地将她们网罗进去,桎梏在其中。
纪岑安惯常没拒绝,连丁点抗拒或排斥都不曾有, 整个过程中仅仅适应了会儿, 还没睡醒, 双眼惺忪地眯了眯,而后才张张唇, 仰了仰白皙脖子,勾住南迦坐起身来,空着的那只手撑在后面, 微扬起上半身, 完全对上捧着她半边脸的南迦。
床单被褥推动摩擦, 成了此刻屋内唯一的声响。
周遭过于清净, 使得这阵声音尤为突出,听起来很是清晰。
转瞬之间,摩擦的响动没了,南迦坐在了纪岑安腿上。
起伏的呼吸交叠,一下,又一下。
脸挨脸,鼻尖对鼻尖,用这么亲昵的姿态靠近,每一刻都能感觉到另一个人的变动,尽管视线暂时受阻,可所有都在掌控之中。
亦跳脱不出去,困束在这里了。
大致是过半的夜色太能迷惑心智,彼时的两人一碰面,倒不再是干巴冷硬地相处,没僵持互耗,可有可无的那些都放下了,谁都不提。
她们依偎在一起,窈窕清瘦的身形暴露在黑魆魆的房间里,经受清爽冷风的拂动。
亲完了,南迦靠在纪岑安肩上,手往被子里搁,又做了点别的。
纪岑安不出声,手掌抚在南迦后脑勺上,摸了摸,没多久再向下移动,换到南迦背后拍拍。力道不重,几乎感觉不出来。
今夜的南迦没有喝酒,不是醉了才到这儿来,非冲动行事。
双方一连亲了几次,难以分舍。
正儿八经地接吻,不是以往那样两相较劲折磨,真正投入进去,随心所欲。
不知过了多久,总之时间晃眼就是一圈。
等到南迦再趴在纪岑安肩头时,纪岑安温声问:“什么时候了?”
南迦说:“不清楚。”
也没必要知道。
反正很晚了,零点都已过去了那么久了。
“今晚在这儿?”纪岑安又说。
南迦嗯声:“留这儿。”
纪岑安回道:“好。”
南迦偏偏头,将脸贴她颈窝那里。
应当是有点累了,今晚在外面忙了太久,南迦的精气神不怎么样,弱弱的,不如往常表现得那么冷硬不好相与,反倒比较容易接近。
南迦动动胳膊,攀着纪岑安的脖子,藤蔓似的依附上去,可除此外也没另外的表示,不交心,只是做这些事,仿若当下非现实,而是一场隔世经年的幻境。
她们的口头上的交流少,中间有一搭没一搭说了几句,随后就没了。南迦对纪岑安做了许多事,该有的,不该有的,都在语音渐落后发生了。纪岑安的话头被堵在了喉咙里,不过其实也不合适,这种时候还是闭嘴为好。
窗外的枝叶随风颤动,再归于平静后,南迦伏在上方,低低问了句:“纪岑安,你还走么?”
纪岑安没回答,给不出话语。
南迦仅是过来一趟,天亮前就离开了房间,继续留纪岑安一个人在此。
仿佛夜里的一切都不存在,到这里只为了例行公事,看看就该走了。黑色遮挡了太多隐秘,待到天光大白,丝毫可以证明的痕迹都不见了。
纪岑安下床之前,脱在地上的礼服都被佣人收走,何时进来了人她都没发觉,昨天赶路,后半夜没睡好,上午补了一觉,回过神来就是晌午了。
与昨日类似,守在这边的还是那些员工,撇开赵启宏不算,余下的几位全是纪岑安不熟的。
纪岑安不会使唤他们,吃饭都不乐意被投食送到门口,起来后就洗洗,用凉水冲掉身上的黏腻,收拾完毕再到楼上自己弄吃的。
仍旧凑合对付一顿,她厨艺不过关,年少时十指不沾阳春水,近几年也没那条件学会怎么做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