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是挺好,那这样我们岂不是还得招人?”
施静宜苦着脸,怎么感觉到处都需要用人,没有通讯工具的时代可真愁人!
宁辞笑着揉了下她的脸,“你已经做了那么多事,可以歇着了,剩下的全都交给我来做。”
施静宜冲他挑挑眉,“那我就真不管了?”
“怎么,你不相信我?”宁辞故意拉长了音调,一副你敢不相信我我就跟你急的模样。
施静宜欢快地笑了起来,“没有不相信,我这不是怕把我家小娇夫累坏了吗?”
说着,她提着裙摆大笑着跑开了。
“小娇夫。”宁辞默默重复了一遍,轻声笑了。
听起来怪怪的。
还怪顺耳的。
不小心围观全程的周虎默默抓了抓脸,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小娇夫配小娇妻,简直是绝配呀!
接下来的两天,宁辞一直在忙着选人和分组,而施静宜则乖乖缩在火炉边围观郑氏绣旗帜。
期间杨桂花领着十来个妇人来过一趟,这些人都是杨桂花亲自挑选的,互相知根知底,手艺也不错,至少都比施静宜那半吊子针线活强几百倍。
施静宜相信杨桂花的眼光,所以没有另外考她们,直接让人搬出家中库存的棉花和布料,“这是第一批原材料,你们先拿回家做着,做好送过来再接着做第二批。竹见,你帮着我娘一块分材料吧。”
每做一件棉袄、一套被褥需要多少棉花和布料,都是经过郑氏试验过的,这会儿已经按量分好,谁要做什么直接拿走就成。
最后每个妇人都分别领到棉袄和被褥的原材料各一套,欢欢喜喜地离开了郑家。
回去的路上,杨桂花不放心地叮嘱众人:“你们可得拿出看家的本事好好做,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先找我商量,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静姐儿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她做,这要是做不好,老脸该往哪搁?
一众妇人自然是连连称好,唯独站在最角落的李娟没吭声,此刻她心里正郁闷呢!
原来前两天村里人到村长家堵门的时候,她正领着自家男人在张大妮家求情,张大妮不仅没答应帮她说情,还毫不留情面地把她说了一顿。
等两口子灰头土脸地被撵出来后才听说施静宜又另外招了批人,而他们正好完美错过,你说这事搁谁身上谁不气?
张大妮早注意到李娟的情绪不太对,走到家门口又倒回来拉着她的胳膊劝起来:“不是二婶不愿意帮你,而是实在张不开那个嘴。杨氏她把自己娘家的亲戚都拒绝了,多少人在她家门口巴巴地守着,你说这样的情况,我咋好意思帮你求情啊?你就好好做衣服,能赚一点是一点。”
李娟敷衍地点点头,“我知道了,二婶我先回去了,宝儿自己在家该急了。”
张大妮心知她还在埋怨自己,但又无可奈何,“行了,那你回去吧,记得把东西放好,千万别让你婆婆看到了。”
做衣服需要的人少,杨桂花怕没被选上的村民知道后哭闹,就没往外大肆宣扬,所以村里知道这事的人不多。
这会儿张大妮心里虽然有气,但想想自家侄女的艰难处境,还是把心里的气咽下去了。
不管如何,能让身边人过上好日子,她的心思就没白费。
不过李娟好像并不想领她的情头,连话都不愿意说一句,黑着脸走到了一旁的小路上。
回到家,年仅三岁的宝儿果然蹲坐在门口哭,李娟赶紧把手里的东西藏进房间,又折身回到门口把儿子往家里抱。
“天这么冷,你跑外面做什么,不知道躲家里烤火吗?”
说话时她不停地往堂屋里瞟,公婆和大房的孩子正围坐在火盆边吃红薯,院子里隐隐飘荡着食物的香甜气息。
闻着那香喷喷的气味,李娟心中更气,抡起胳膊就往宝儿屁股上拍,“我让你傻!家里有火你不烤,非得在外面吹风,冻病了怎么办?谁给你看病啊?”
陈宝儿也不会辩解,一个劲儿地捂着屁股哭嚎。
堂屋里传来她婆婆粗嘎的骂声:“你个熊孩子搁着哭什么哭?哭丧呢?还有你,又跑到哪浪去了,是不是等家里人都饿死饿绝了你再回来做饭啊?”
李娟不敢还口,抱着哭闹不止的儿子进了厨房,开始烧水做饭。
陈宝儿哭了一阵便不哭了,擦着鼻涕眼泪往李娟身边凑,“娘,我饿了。”
“饿了找我有啥用,去堂屋找你祖父祖母要吃的啊。”李娟气恼地瞪了他一眼。
陈宝儿撇着嘴又哭了起来,“我不敢要,要了会挨打,打得我手疼。”
李娟举着烧火棍的手一僵,赶紧抓住他的手开始检查,之前被冻得红肿的小手烂了好几块,其中有一块甚至开始溃烂流脓。
摸着那烂得不成样子的手,她的心跟针扎似的疼得厉害,“都是娘不好,娘没钱给你买新衣服,让你跟着娘吃苦受罪。”
“娘你别哭,我的手不疼了,一点都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