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磡很快洗完,用的是一旁的冷水冲澡,把热水留给了顾长衣。
顾长衣感动地把大半张床让给沈磡,屋里只有一床被子,天气比较凉,打地铺是不可能的,反正大家都是男人,随意一点。
顾长衣上衣里边还有难以启齿的裹胸,外衣一脱,背后的印记就很明显,他靠在床头屈膝坐着,看向沈磡:“快上来睡觉。”
这是要做什么?顾长衣真打算洞房不成?
沈磡坐在床沿,艰难地找借口:“不要睡觉,要捉蝈蝈!”
“天黑了,蝈蝈也在睡觉了,明早再捉。”
沈磡低着头,假装不开心,快速思索对策。
顾长衣心道,果然吃饭睡觉洗澡,都是很大的问题。毕竟是第一天认识,顾长衣对沈磡保留警惕心,万一自己睡着了,沈磡对他动手动脚发现他是男的怎么办?
他撸起袖子,伸出自己的小细胳膊,白花花的,冰肌玉骨。
他捏了捏沈磡的胳膊,硬邦邦的,铁骨冰肌。
顾长衣猜测沈磡的力气应该很大,配上傻子的执拗,动起手来他绝对吃亏。
沈磡无缘无故被捏胳膊轻薄,心情复杂得一批。
顾长衣眯起眼:“你要几颗糖才肯睡觉?”
沈磡想等顾长衣睡着了找其他地方,外面树上挂一夜都行。
千不该万不该,中午一时贪图方便接了顾长衣的糖,让顾长衣学会了拿糖哄他。
这是糖能收买的事情吗?
顾长衣在被窝里数了数,抓出一把来,蹭了蹭沈磡:“你看够不够?”
裹着麦芽糖的蜜饯,看起来就很甜。
沈磡盯着顾长衣细白的皓腕,比柿子上的糖霜还要白。他很小就不被允许和沈璠见面,有一回他听见弟弟的声音,没忍住爬到高墙上偷看。
当时沈璠正啃着一个糖霜很多的柿饼,咬掉一口,里面橙金色的果肉像流淌的糖水。
小沈磡想到自己永远的剩菜剩饭,咽了咽口水,他想,自己不需要像弟弟一样吃一整个,他只要舔一下上面的糖霜就好了。
但他最终没有出声,往后再听见沈璠远远的声音,也不会再爬上去偷看了。
弟弟有糖吃就好了,他以后会有自己的糖。
沈磡看着顾长衣手里的糖,不知为何就想起了这么久远的事,大概是从未有人耐心地用糖哄过他。
沈磡装作惊喜:“哪里变出来的糖?”
顾长衣:“仙女的事情不要问。”
沈磡:“哦。”
顾长衣抬了抬下巴:“你睡里边。”
沈磡爬到里面,背对着顾长衣。
顾长衣很满意,贴着床沿,尽量拉开两人的距离。
沈磡第一次跟人同床共枕,毫无困意,两人背对背,热量若有似无地传递过来,在春天的夜晚,像勾着万物复苏的细雨。
沈磡想起顾长衣逃婚时靠在他背上睡着,额头抵在他肩上,一缕青丝被风吹到了他下巴,十分恼人。
沈磡一动不动,等顾长衣睡着。
顾长衣也在等沈磡睡着,他在脑海里构想自己的宏伟蓝图,一开始最好做些买卖积累资本,比如低价在某地买进,高价在京城卖出,要挑那些运输成本高的。
商业信息匮乏,许多事情展开不了,还是要适当交友,比如原主的富二代备胎,说不定还能用。
……
沈磡最终没撑过顾长衣,既然顾长衣都不介意,他瞎担心做什么。
他自暴自弃入睡,一觉睡到了清晨,半夜都没醒来一次。
沈磡皱了一会儿眉,男人成亲之后都会降低警惕心吗?
“醒了?”顾长衣早上醒来发现院门开了心情很好,除了身体情况有些不妙,走路一瘸一拐。
但是在家里,那有什么要紧。
沈磡注意到顾长衣奇怪的走路姿势,但联想到对方骑了十来天马,便理解了。
这个情况,最好是按一按,但是……男女授受不亲。
顾长衣:“你爹叫我们去吃早饭,快点起来。”
沈磡不知道这场父慈子孝的戏码到底要演到什么时候,按理说大婚过后,他们就该回到他的住处了。
看顾长衣的反应,沈威劝顾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