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衣失控的表情只出现了一瞬,很快便调整好。然而在场都是人精,早已把他一瞬间的情绪收入眼底。
顾长衣成亲现场看上小叔子了?
虽然美玉和石头并列,没瞎都知道选谁,但这也太明目张胆,公婆还在主位上看着呢!
沈威的脸都快黑成锅底了。
沈璠提醒:“嫂子?”
“别、别这么叫我……”顾长衣刚回过神,又被这个称呼震了一下。
以后不会还有人叫他娘子吧?不会吧不会吧……
顾长衣眼神顿时飘忽,好像这一刻,才想清楚嫁给一个双生子的后果。
混在人群的暗七痛心疾首,夫人你醒醒啊!
你快多看看我们玉树临风的主子!不觉得更高更帅更强吗?
主位上的沈威深吸一口气,仿佛是真怕顾长衣看上沈璠,把他精心栽培的白菜拱了,吼道:“都什么时候了,快拜堂。”
媒婆扯开嗓子,高呼:“一拜天地——”
顾长衣把沈磡转过去,一边按着他的后背,一边弯下腰。
暗七装作小厮,看见自家主子被按头拜堂,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顾长衣头上的牡丹钗,两只憨态可掬的小动物甩来甩去。
沈磡伸手捉住了其中一只,似乎注意力被小狗狗吸引。
顾长衣没立刻直起身,让沈磡把玩。
沈威目光闪了闪,握紧了椅子扶手,看着沈磡眼里闪过恨铁不成钢的怜意。
顾长衣歪头,把牡丹钗取下来给沈磡玩,余光捕捉到了沈威一闪而逝的情绪。
他心里对于承平侯的疑虑打消了一些,承平侯好像对沈磡也挺有父爱的?
新郎官没法在外面敬酒,便和顾长衣一同被送到洞房,算是完成了今天所有露面场合。满堂宾客,由沈璠代为招呼。
二人被引到一出幽静的院子,雕梁画栋,红绸招展,院中还有一从竹子,新抽的青竹满目苍翠。
顾长衣抱臂欣赏,忽然,院门被丫鬟从外面锁上。
这是……怕沈磡跑出去捣乱?
顾长衣皱眉,看来今日侯府宴客,即使沈磡才是主角,承平侯到底把面子放在了第一位。
沈磡对关门的反应很大,变得有些暴躁,手捂着肚子,有些凶地盯着门口。
沈磡想告诉顾长衣,这门一关,散宴会之前不会再开,你要是有什么想吃的,趁没走远,赶紧先闹一闹。
顾长衣没理解。
沈磡放弃演戏,饿着吧。
顾长衣愣了愣,反应过来,沈磡可能饿了。
他走进里屋,想找些糕点桂圆红枣之类,一般古代成亲,洞房里都有准备。
一进去,他就愣住了,桌上空空如也,他掀起被子,红枣花生也没有。
“……”
看来承平侯说不用他传宗接代也是真的,连表面功夫都没准备。
也侧面说明,沈磡不行,或者不懂。
顾长衣更加放心了,沈磡还在院子里,他走出去,从无涯境里拿出一块陈皮酥。
“吃吧,很好吃。”顾长衣笑眯眯看着饿了也不吵不闹的沈磡。虽然沈磡傻得不明显,但一个英俊脆弱的傻子,总比天天在泥潭里打滚的二傻子容易照顾。
沈磡接过。
偷窥的暗卫顿时紧张——
暗七:这陈皮酥好像有点眼熟。
暗六:好像是夫人几天前买的。
暗五:最近天气潮湿,都该长毛了。夫人是不是想投毒?
墙外一声清脆的黄鹂声,沈磡余光一扫,就看见手下对他摇了摇头。
看摇头的幅度,属于不建议吃但吃不死的一类。
沈磡垂眸看了一眼陈皮酥,再看了看笑靥如花的顾长衣,视死如归地咬上去。
最坏就是被狗舔过。
暗五目露悲切,是时候给主子准备止泻药了。
暗七忧心:“这样还能愉快地洞房吗?”
其他暗卫纷纷惊讶:“你是不是忘了说错话刚被主子教训过?”
暗七坚持:“今时不同往日。”
他分析:“主子拜堂的时候,要装傻嘛,所以他就故意跟孩子似的拉住了夫人的牡丹钗坠子。”
其他人: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