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起来, 夜卜是怎么和宇髄先生认识的呢。”
抓着夜斗的手,灶门炭治郎就像是没看到夜斗眼中的不满,轻轻将冰凉的神水倒在祸津神手上。
他当然是把夜斗斥责了一顿——哪怕只是一点点的恙, 对于神明而言,也是难以忍受的痛苦。
“我只是恰好路过吉原花街,没想到会遇到恶鬼闹事。”
而救下那些剑士, 与其说是顺手而为,到不如说是阴差阳错。
夜斗抿了抿嘴, 晶蓝色的眼瞳微微闪烁。
视线忍不住下落到那半截露出来的白净手臂上。或许是由于常年持刀,炭治郎的手臂虽然白净却并不瘦弱,反而是肌肉匀称,颇具美感。
挽起的衣袖不可避免被井水润湿,星星点点的深紫色污痕逐渐消弥。
深埋在地底的井水不可避免的带上近乎刺骨的冰寒。灶门炭治郎下意识一抖,也不知是冰冷麻痹了神经, 还是疼痛随着恙的退散褪去, 之前炭治郎一直紧蹙的眉头终于得以舒展。
夜斗撇过头去,不再说话。
途径吉原花街确确实实是巧合没错——反正他也没有固定的神社居所,出现在哪里都不奇怪。
然而杀鬼是真真正正的意外。
恶鬼——上弦之六兄妹不仅招式诡异难缠, 实力更是强大得离谱。
夜斗虽然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可以在武神之中排到第一的程度, 也至少是实力强劲。
或许是没有经验, 又或许是不利因素太多,夜斗险些遭了殃,败在上弦之六手下。
不是从炭治郎那边蔓延过来的恙, 而是鬼血实实在在落在身上带来的巨大痛苦。
不过是零星的几点而已,甚至只是上弦之鬼, 浓度远远不及鬼舞辻无惨本人的血液, 就已经让夜斗差点当场惨叫, 拿不稳手上的刀,险些跪倒在地。
就像是炽灼的岩浆溅落在皮肤上,那一瞬间夜斗脑子里一片空白,恍惚间几乎以为自己的皮肤都要被烧焦剥落。
好疼——他咬着牙抽气。火烧一般的疼痛过后,就是刻骨的阴寒冰冷,犹如最恶毒的附骨之疽,连灵魂都要被污浊冻僵。
面前这个家伙才不过是上弦之六而已。
夜斗狼狈地捂住伤处,额头上冷汗直冒。
上弦之六就已经让他疲于应对,那炭治郎又是怎样在这千百年间死咬着无惨不放,忍受这样的苦痛行走至今?
光是想想,就难过的令他想要流泪。
他没有拒绝那个据说是音柱的家伙的邀请,跟着对方一起到了鬼杀队。
炭治郎不在——这点夜斗有所预料,然而等人回来之后,他心头顿时一阵火起。
你又因为他受伤了。
就像是永远没办法祛除的诅咒一般,生生世世永远纠缠。
就算再痛苦,也无法从中摆脱。
“不过,能在鬼杀队见到夜卜,倒是不用我再去找你了呢。”
放下衣袖,灶门炭治郎被手臂上的冰冷冻得一抖,看向蓝瞳神明的眼中满是欣喜愉悦。
——你看,明明感染恙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可是夜斗从未在炭治郎口中听到过一声抱怨。
“找我?”蓝瞳神明微微一愣,“发生什么了吗?”
虽然千年来他们两个之间从未断过联系,但是炭治郎很少如此直白地要找他啊。
“嗯。”灶门炭治郎轻轻点头。
他看向眼前的神明——当年小小的、懵懂的祸津神已经彻底长大,褪去了曾经青涩无比的模样。
夜卜他啊,也已经成长为一个坚实可靠的人了。
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悄然在心底流淌,灶门炭治郎弯起嘴角,深红色的眼眸中像是有柔和的焰光摇晃闪烁。
“我想请你,保护好主公大人和他的妻儿们。”
“啊、这样会不会太麻烦……”
“那炭治郎你呢?”
夜斗打断了炭治郎的话语。
祸津神目光灼灼,眼瞳中闪着妖异的蓝光,死死盯着眼前呆愣住的火神。
“那炭治郎你又要去做什么呢?”
就算再困难,只要是你的委托我也一定会努力做到。
可是炭治郎,你又要去做什么呢?
如果不是有更加重要与危险的事情要去做,夜斗不相信炭治郎会无可奈何之下找他帮忙。
“我啊——”灶门炭治郎耸耸肩,像是没料到夜斗会提出这样尖酸的问题,又像是松了一口气。
“算算看,我和他之间已经纠缠了千余年。”
“是时候该结束了。”
这一场延续千年的悲剧,总该有一天彻底落下句号。
灶门炭治郎抬头,冬日里罕见的和煦阳光轻轻柔柔撒在他的脸上,暖洋洋的感觉似乎连灵魂都要融化在阳光之下。
他恍然间想起,好像曾经也是有这样柔和的日光洒在他的脸上,他听到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