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消散时发出的不甘怒吼,听到悲剧终于落幕的尘埃落定之声。
“炭治郎!”
袖摆被人大力扯住,就好像生怕他就这样头也不回地离开,想要拼命将他留住。
夜斗的声音发颤,茫然慌乱的样子让炭治郎忍不住想起这孩子在失去樱的时候,那样茫然无措的神情。
“你、我……”蓝瞳的神明下意识扯住眼前人的衣袖,然而对上那双一如既往温润柔和的眼眸,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别担心啊。”倒是炭治郎先笑了出来。
就像安抚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样,他先是轻轻拍了拍夜斗的手,然后又揉了揉他的脑袋,“火神祭就快到了,我还想和你们一起去好好看看呢。”
“这次的话,应该可以叫上滑头鬼一起——嗯,如果能够和鬼杀队的大家一起就再好不过了。”
日柱笑容爽朗明快,好似真的看到火神祭那天热闹的景象。
“真期待啊。”
****
“呀!”
蝴蝶忍惊讶地捂着嘴,看着灶门炭治郎身上那套再熟悉不过的服饰。
火焰的纹路在黑色的华服上环绕盘旋,远远看去就像是真的火焰在空中灼灼燃烧。
和童磨硬生生给日柱套上的那件华袍何其相似,然而只要一眼便能够看出,恶鬼手中的只能够算得上是拙劣的仿制品。
布料的品质也好,花纹的繁杂华丽逼真程度也好,都远远不是人力能够与之媲美的存在。
那是神明的华服,本不该落入凡人眼中的事物。
“哦!这身衣服相当华丽啊!”
也穿着一身花里胡哨和服的宇髄天元点点头,毫不吝啬自己的称赞。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主公的故意安排,年关将至,本该是身为柱的他们最为忙碌的时刻,然而却奇妙地空出了火神祭这一天,能够热热闹闹聚在一起,参加这一场盛大无比的祭典。
“炭治郎——!”相比起其他的柱只是点头称赞,少年们的举动可就直白得多。
就像我妻善逸,自从远远看到灶门炭治郎就一路飞奔过来,死死黏在日柱身上,鼠尾拼了命去拽都没能把人扯下来。
鼠尾穿着淡樱色的和服——虽然身为男性,但是意外地非常适合这样的颜色。
当然,本人以后还愿不愿意穿这样颜色的和服可就难说了。
富冈义勇远远站在一大群人之外,环抱起双手,神色平静淡漠,似乎一点都不打算加入这群吵吵闹闹的人之中。
当然这是注定会被打破的。
灶门炭治郎可以说是动作强硬,生生把穿着绣有水纹和服的水柱扯了过来,笑眯眯地把人拖进话题之中。
——如果能够忽略蝴蝶忍有意无意之间的讽刺就真的再好不过了。
“滑头鬼还没有来吗?”炭治郎偏过头,同样穿着和服的夜斗似乎性质并不怎么高,神色恹恹,蓝色的眼瞳都似乎蒙上一层灰扑扑的色彩。
听到灶门炭治郎的话,他偏了偏头,“应该来了吧,不知道在哪个摊位前混吃混喝。”
“夜卜……是不高兴吗?”
炭治郎偏过头问。
“没有。”蓝瞳神明闷声回答。
……真是的,明明就是生气了嘛。
捂了捂鼻子,灶门炭治郎有些无奈地想到。
“话说,今年的祭典上似乎有请神礼呢。”
看着安安静静站立在祭台两侧,无声等候的巫女,蝴蝶忍忽然说。
请神礼,虽说是请神,也只不过是一个名号罢了。
凡人怎可轻易见得神明的身影,不过是摆在祭台中央的火炬,若是燃起,便是神明降临,福泽万世。
“说起这个,鼠尾想看到吗?”
正在与手上的苹果糖斗智斗勇的少年疑惑地抬起头,“想看到火神大人降临吗?”
这句话还没在脑海里转过几圈,鼠尾猛然点头,嘴角亮晶晶的糖渍在灯火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当然!”
像是听到令人满意的答案,灶门炭治郎眯起眼笑。
“好啊。”他点头,“神明大人一定能够听到你的祈愿的。”
于是当神乐的鼓点逐渐密集,一声一声沉闷的鼓声响彻在灵魂深处,他们看到火焰的衣袍在空中翩飞。
热浪如同鱼鳞一般在空中一圈一圈荡开,穿着红纽草履的神明轻飘飘落在祭台之上。
神乐铃的声音在耳边炸响,悠远清扬的声音洗涤灵魂之中的污浊,沉闷的鼓声审判灵魂的罪恶。
敷面纸之下,是神明绝不可被窥探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