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复一句话——“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冯庭不知道她说的什么,就问她:“不明白什么?”
舍友声泪俱下的指责:“到底我找个什么样的,您才能满意呢……”
这句话说的是舍友的父亲,舍友是个很乖的女孩子,学习好,品学兼优,长的也算漂亮,不是很出挑的那种,但胜在干净纯良,父亲从小就对她很严厉,婚姻大事这种事情,自然也需要父亲点头,父亲不点头,她也不敢反抗。
她称之为尊重。
冯庭那晚怂恿她,“要不你俩私奔啊,过个一两年,抱着孩子一家三口回去,我就不信你老爹不答应。”
这话说的实在有些不负责任,作为子女也有些过份,但对于一向性格独立,自己做主的冯庭,是没办法理解舍友的伤悲的。
她觉得这都不是事。
那晚以后舍友就再也没喝醉过了,后来毕业没一年,就结了婚,冯庭当时收到请贴,人在国外进修,就没有过去,礼到人不到,为了表示歉意,就给她包了一个大红包。
冯庭想到这里,就收回思绪,眨着眼睛想了会儿,问她:“你还爱他吗?”
这个“他”,说的就是舍友的大学男友,初恋情人。
舍友怔了怔,有些难以启齿,半晌才缓缓点头。
冯庭有些惊讶,消化了一会儿,又问:“那你爱你先生吗?”
舍友苦笑两声,对冯庭说:“你还没结婚,或许我这么说,有些渣。”
冯庭什么毁三观的感情故事没见过,她就是干这个的,拍了拍胸脯,“你小看我了。”
舍友沉默了会儿,有些事情压在心底多年,其实早就想找个人倾诉,今晚遇到冯庭,又喝了一点儿酒,被敞开心扉:“我也爱我先生,但我很明白,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爱,我对他是男女之情的爱,对我先生的爱呢,是亲情之爱。我很疼我先生,也很关心他,对他很好……但我始终没办法动心……不过我很明白,我先生是我以后相伴终生的人,我们有共同的孩子,有共同的家,有共同的责任和担子,不出意外的话,我们还会携手相伴到老……”
这话题突然有些沉重,至少冯庭觉得很沉重,她很难接受跟一个没有感情的人结婚,婚姻如果没有了爱,那应该多难维持呢……
或许是她幼稚?
也或许是大家观念不同,追求的东西不同……
冯庭闭了闭眼睛,努力让混浊的脑子回复冷清,说了这么一个很戳人心的事实:“如果你跟他在一起,岂不是又有男女之情的爱,又有亲情之爱,两全其美?”
舍友张了张嘴,许久没说话,许久以后苦涩一笑,“所以才让你抓住啊,珍惜啊……你要知道,我们并没有那么幸运,幸运到老天在你应该结婚的年纪,给你多安排几个相爱之人,所以每次遇到,错失一个就少一个,也或许就一个。”
冯庭不知道是酒劲儿上头彻底醉了,还是想事情太认真,挽着她的手臂,好久都没有说话,直到顾闻柯的车子来,靠边停下,他刚才一到地方就看到马路边的两人,冯庭面色潮红,嘴唇红润,不用猜就知道喝醉了。
他推车门下来,看见她这副样子就拧了眉,低声责怪:“酒有那么好喝?”
冯庭送开舍友的手臂,朝他扬起笑脸。
抬杠说:“就好喝。”
顾闻柯抿了嘴,当着她同学面没再说什么,给足了她面子。
舍友本来还以为冯庭也是因为她父亲当初那个理由,所以才说什么车贷房贷,定睛一看,这男人一身贵气,再不识货也知道不是等闲之辈,再往车子扫一眼。
黑色宾利。
有宾利的人不一定是有钱人,但有宾利的人,至少不会为了车次房贷发愁。
舍友心里立马升腾出一种——我一个开奇瑞的人,去安慰一个男朋友开宾利的人?
我是找刺激嘛我?
她和顾闻柯一起送冯庭上车的时候,趁顾闻柯不备,抬手点了点冯庭的额头,,低声骂了一句:“你他娘的,就是矫情。”
冯庭没听清,抬起头看她,“啊?”
舍友说:“啊什么啊,赶紧走吧你。”
冯庭还没聊尽兴,“别啊,咱们再找地方,嗨起来啊……”
顾闻柯不咸不淡瞪了冯庭一眼。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清闲?”
嘴上揶揄完她,对很客气的对冯庭的舍友道谢:“她喝醉了就爱胡闹,麻烦你了。”
舍友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她以前就这样,酒品不好,我们都知道。”
说完之后怕顾闻柯不开心,又强调:“不过冯庭这人人品一直都是挺好的,我俩关系很不错,今晚聚到一起很开心。”
顾闻柯“嗯”了一声,“她喝多了,我得送她回去,你怎么回?需不需要送?”
舍友摇头,“我跟朋友一起来的,等会儿也一起走,就不麻烦了。”
顾闻柯没有多说,礼貌点头,从前面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