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怎么说?”
张廷玉在宫门口接到冷星, 见她微蹙着眉,心情不佳的样子,心也跟着一点点沉了下去。
冷星撇了撇嘴, 有些不满意, “汗阿玛说要考虑考虑。”
张廷玉闻言, 缓缓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笑道:“没有一口拒绝, 就有很大的可能性。”
冷星挑眉看向他。
张廷玉笑道:“大臣们催立太子,太子一日不立,朝臣一日不能心安,而众阿哥为了夺嫡争储闹得不堪得很。”
张廷玉说着笑了起来, 这回太子、大阿哥和八阿哥的事,必定已经让皇上发现了众阿哥的野心,也认识到了立储的必要性,以及被立为太子的那一个所面对的攻击,还有储君和皇权之间的矛盾。
“皇上是皇上,也是父亲, 对于立储之事有出于江山社稷的考虑,也有出于父亲的考虑, 他还没想好要将这江山托付给哪位阿哥, 如今既对众阿哥缺乏信任,又想着尽量调和众阿哥之间的关系, 保全诸位阿哥, 所以为了稳定局势, 他必须尽快选出一个太子。”
综上所述, 公主做太子虽然惊世骇俗了些, 却也是能完美解决上述问题的奇招。
既能平息如今争储的局势, 也可以用此举展示皇上乾纲独断,震慑朝野,同时,公主能压服众阿哥,也是皇上能够信任的宠爱的女儿,毕竟公主的女子身份,注定她的储位不可能如别的阿哥那般安稳,需要更多的倚靠他。
所以,他只需要护着公主,就可以静观阿哥们的动作,还有,除了复立太子外,公主大概是唯一一个会一如既往的对待废太子的人。
所以,也可以说立公主为储君,既是一块绝佳的盾牌,也是一块最好的试金石。
当然,这一切得建立在皇上相信公主只是为了平息争端,而无意于皇位的基础上。
张廷玉又问:“皇上的态度如何?”
说到这个,冷星眸子晶亮,摩挲着下巴嘿嘿笑了起来,“汗阿玛像是觉得委屈我了。”
张廷玉轻轻吐出一口气,笑而抚掌道:“这真是最好的结果了。”
此刻张廷玉也有些庆幸早些年绝嗣药的那通事。
说完,张廷玉也好奇,“公主做了什么?”
他们此番的计划就是保全诸位阿哥,让皇上看到公主的手足之情,以及尽量开解皇上,让皇上明白废太子的不易。
这两件都不容易,一个八阿哥,动作太多,犯的事也太多太大,要命的触及了皇上最敏感的皇权,一个太子,则是叫皇上伤了心,也同样触及皇权,前一个叫皇上怒极,后一个叫皇上痛极,世人皆知愤怒的猛兽和受伤的猛兽最是碰不得的。
冷星揉了揉手指,“其实吧,也不难,就是,”冷星将手塞到张廷玉手心,给他看再慢一慢就要瞧不见的摩擦出来的红痕,“有些费力气。”
张廷玉听冷星说完她进宫后的举动,顿了好一会,才由衷夸赞道:“公主这一招剑走偏锋,实在厉害,廷玉佩服不已。”
冷星满意的笑弯了美眸,又伸手摸了摸张廷玉的脑门,“所以,别怕,也别想太多,就算你有哪处想岔了想漏了,也还有我呢,我能护住你的。”
张廷玉勾唇轻笑起来,自废储以来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心下一片舒服缓和的熨帖。
但有了孩子的人,温情脉脉的夫妻时光总是很短暂,一回府,两人的血压便开始蹭蹭蹭的往上涨。
冷星握拳按着指节,面上还笑着,但那话却像是从牙缝里钻出来的,“她们人呢?”
大冬天里,阿大硬是被急出吓出满头的汗,他倒是想替两个小主子说谎周旋,奈何没那个本事,人一问,他嘴一张,实话就秃噜出去了,“医、医院里。”
张廷玉吸了口气,唇边的微笑不变,眸光却有些寡淡。
两人又上了马车往医院赶去。
照说,以张若清做事的周密,就算两人喝了许多在雪里冻过的奶茶,喝坏了肚子,也能够在他二人回府之前扫干净手尾,毕竟她们连请太医上门有记录,于是决定出门去医院都考虑到了。
张廷玉揉了揉眉心,生气过后,担忧又冒了上来,“难道是病症严重,所以拖延了时间?”
不待冷星说话,张廷玉又摇了摇头,“若清是个有分寸的孩子,若真是病情严重,她不会隐瞒不报。”
所以,事情明朗了,张廷玉的头也更痛了,带着十分的肯定说出了一个有气无力的疑问句,“若漫在医院同人打起来了?”
冷星眸子无辜的转了转,没有吱声。
没有人比她更知道,医院有多少容易让人生气暴躁的地方,而现如今的医疗系统不比后世,如今富贵权势人家还是倾向于将医生请到家里看病,所以若漫在医院里和人打架可以更准确的表述为若漫在医院单方面殴打别人。
“操·你娘的,哪里来的多管闲事的臭丫头,老子的媳妇,老子说怎么样就怎么样,要你们多管闲事?”
来医院看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