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石榴收了,白霜你一会儿别忘了把院门打开。”
四爷在门外一应都听得清清楚楚,他抬了抬下颌,苏培盛连忙上前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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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嘉书给四爷递上茶,然后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她不太相信巧合这件事——她刚下□□,四爷这么巧就带了人接着敲门。
她更相信她爬梯上树被四爷看了个正着。
只是四爷偏生不提,跟往常一样进门,如常坐下喝茶。
四爷不开口,宋嘉书就更不主动提:无论什么理由也不是她爬树的借口。
四爷方才看信看的心情有些起伏,又回了两封信,还真有点累了。于是安坐着喝完了一杯茶,很是放松了一下,这才抬头看着站在一旁的钮祜禄氏,问道:“听说你院里结的好石榴,怎么不端上几个来尝尝。”
宋嘉书:尬笑。
好在四爷有正事要说,便颔首道:“你先坐。”
主要是怕女人禁不住事儿,一会儿听说孩子差点出事儿再吓住——这都是有先例的,从前李氏和年氏,孩子生病了就六神无主,夭折后则是失魂落魄。
既如此,还是让钮祜禄氏先坐下的好。
宋嘉书这才在榻上坐了。
四爷说的极缓和,而且先说明弘历并没被受伤,然后才慢慢说了弘历这回险些被熊扑倒的事儿。
见对面钮祜禄氏虽然脸色有点变化,但到底还稳得住,四爷便点头道:“总之,日后你若再从旁人那里听了消息,也不必惊慌,更不要觉得孩子跟在皇上身边受了委屈。”
宋嘉书点头:“爷放心,皇上肯带着弘历去射猎,是恩典,我虽是后宅女子,也明白轻重。”
四爷是怕她女人家,只知道心疼孩子,叫人糊弄了去,万一说出什么‘儿子可怜,只盼孩子平安,倒不如不在宫里,免得受惊’这种话,叫有心人传到宫里去,就是雍亲王府怨怼皇上,嫌宫里没照顾好弘历了。
毕竟钮祜禄氏现在的身份,不仅仅是王府的一个格格,还是弘历的亲额娘,她的举止,传到宫里去,是会影响弘历的。
四爷再次觉得,钮祜禄氏是个明白人。
脸上就带了点笑意:“等中秋的时候,弘历能回府一日过团圆节,到时候叫他来给你请安,母子两人好生说说话。”
宋嘉书笑道:“不单我想弘历,弘昼更是想哥哥,已经问了好多回了。”
四爷满意点头:“嗯,到时候让兄弟俩也多呆呆,弘昼这孩子聪明数上倒是尽有,只是心性不定,日日坐也坐不住,心里能跑马。”
说着准备起身走,宋嘉书送到门口,四爷忽然又转回头来道:“方才的石榴呢?既是你亲手摘的,叫人拿两个过来我带走。”
宋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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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佳节,一大早四爷就跟福晋入宫请安,等用过了宫里的膳,四爷才往乾清宫请旨,带弘历回府过一夜。
康熙爷允准,还难得跟四爷追忆往昔,父子间开了个玩笑:“朕记得你十二三岁的时候,脾气最是古怪,人人都说四阿哥不好相处,喜怒无常的。弘历如今也十二岁,却不是你的脾性。”
四爷也就笑:“弘历打小带着弟弟一并长大,自然要稳重些。”
父子两人又叙了一会儿天伦,康熙爷才摆手让太监去叫弘历阿哥,还对四爷道:“回家待一日,明儿还要回来上学的。”
四爷应了,只道:“皇阿玛放心,儿子定把您的孙子还回来。”
倒惹得康熙爷笑了笑。
因此,等弘历回府的时候,已经是八月十五下晌了。
宋嘉书还记得,三四年前,弘历第一回能跟着四爷去圆明园的旧事。
那是弘历第一回跟着阿玛出门,去了不过短短数日,再见时,宋嘉书就明显觉得弘历长大了。
这回入宫足有几个月,自然更见历练成长。
只是那时候的弘历,还尚且能让宋嘉书看出紧绷着弦来,生怕行差踏错。可如今从宫里回来的弘历,却没有了那份紧张,俨然就是一个能够应酬外务,挥洒自如,稳重懂事的少年。
这份自然,显然是他已经融入了宫廷规矩和生活,甚至将其化在了言行举止里。
以至于弘昼一见弘历,一时都没敢像从前那样,扑过来扯四哥的袖子,拉他去说话。
倒是弘历先笑道:“是不是我不在府里,阿玛盯你盯多了,如今也规规矩矩起来?”
弘昼这才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