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只是茶水。
他举起杯子,抬起头,萧明渊朝他笑了一下。
酒过三巡,阮久时不时留意着主位上的情形。
他几乎可以确定,梁帝和萧明渊父子两个,已经和好了。
而后梁帝笑吟吟地朝阮久招了招手,让他也上来。
于是阮久和萧明渊一起,坐在梁帝两边。
梁帝满面红光,看起来心情不错,拍了拍阮久的手,比昨天热络太多:“好孩子。”
他清了清嗓子,身后的太监会意,抬手让殿中的舞乐停下。
舞姬与乐师都下去之后,殿中一时间安静得古怪。
梁帝清了清嗓子:“这次小久回来,是回来办冠礼的。此事让礼部和内廷去办,务必办得漂亮。”
他顿了顿:“小久去和亲的时候,少年心性,顽皮爱玩,朕为了哄他高兴,把皇家族谱里,他的名字往前挪了一个。结果小八就排在他后面了。”
“朕实在是没想到,他还能回来。可巧又是回来办冠礼的。小八的岁数是比小久大些,但是族谱上的名字还在小久后面,朕就想着,委屈委屈小八,把他的冠礼往后推一推。”
“所以——”梁帝忽然加重了语气,“小八的生辰过了大半个月,朕没有给他办礼,也没有给他封王。”
“朕委屈了他,你们这些不明白内情的人,竟然也跟着让他受委屈。”
梁帝忽然抓起案上酒樽,砸在殿中,酒水四溅。
天子一怒,地动山摇,殿中官员连忙起身下跪:“臣等不敢。”
英王自然也是出列跪下的,他不经意间与萧明渊对上目光,瞧见他眼中的讽意。
二十年的父子情谊,更何况萧明渊还是幼子,梁帝已经宠爱了他十多年,人越老,就越放不下。
只要萧明渊下定决心去争一争,他甚至不需要笼络朝臣,只要他在梁帝面前服个软,梁帝就会轻而易举地原谅他。
于梁帝而言,不论是太子,还是英王,都与朝政有所牵连,虽然是他的儿子,但总归有利益纠葛,是父子,也是君臣。
只有萧明渊,他看起来对朝政一点都不感兴趣,对梁帝而言,他只是一个完全仰仗自己的小儿子。
失去父亲的宠爱,他就能消沉好几年。
梁帝最喜欢他这样的儿子。
虽然英王不知道他究竟用了什么法子,但看起来,效果很不错。
萧明渊只花了一个晚上,就回到了从前跌下来的位置。
这次宴会之后,再也没有朝臣敢瞧不起他了,英王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在他面前耀武扬威了。
*
宫宴散后,梁帝喝多了,萧明渊把他扶回寝殿。
阮久在宫道上等他,见他出来了,便朝他招了招手。
萧明渊快步走下台阶:“我们的冠礼得放在一起办了。”
“没事,乖弟弟,我又不嫌弃你。”
阮久摸摸萧明渊的脑袋,萧明渊朝阮久龇牙。
走到宫门前的时候,阮久小声问道:“你做了什么?”
萧明渊摊手:“没做什么。”
“你没做什么能……”
“你别问了。”萧明渊神色坚定,一定不愿意跟他说。
这时英王府里,英王也在听底下人查探的情况。
“昨天八殿下用晚饭,底下人送了一道羊羔上来,羊羔应该是鏖兀王后从鏖兀带来的。八殿下看见羊羔,当时就放下筷子流泪了,说:‘这不就是离了父皇的我吗?’”
“后来半夜里,八殿下从梦中惊醒,连衣裳都没穿好,就跑进了宫。陛下当时宿在王美人宫中,听说八殿下来了,本想让人打发他回去。但是八殿下拿出一支秃笔,让人呈给陛下看,陛下就肯见他了。”
“听宫里伺候的太监说,八殿下哭着认错:‘今日看见阮家父子,心中不胜悲痛。又见羔羊,想见羔羊跪哺,儿臣真是不忠不孝,罪该万死。’后来陛下也十分动容,佯怒说他不懂事。八殿下就顺坡下了,说是自己年轻不懂,现在遭了罪了,就明白了。”
“结果父子二人,就说了一夜的话。”
英王面容扭曲,扬手砸了手里的东西:“他也就只会哄哄父皇。”
*
萧明渊的生辰在正月,早已经过了。
梁帝没有让礼部给他办礼,更没有给他封王,现在改了口,说是为了阮久,才把萧明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