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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七七章(1 / 3)

她听了, 只觉得意外和不解,“为了我?”

观亭月不明白自己同安南王有什么关系,这是新王朝初建后封的王爵,当今皇帝的旁支, 她从来不认识, 连对方有几只眼睛几张嘴都没摸清。

“那不然呢?”李邺从桌上的果盘里捞起一只柑橘, “襄阳是安南王的封地,你以为你二哥招安后便不会被秋后算账了吗?不过是时间早晚罢了。”

他剥开橘子皮,不紧不慢地往嘴里送,“他得替你们去通通人脉, 卖他自己的脸面, 府衙那边倒好说,最难搞定的就是这安南王。”

“燕山初露锋芒那会儿, 朝中不少权贵上赶着想来巴结——这位也是其中之一。”李邺并不看她,自顾自地吃, “我让他不要卷入党派的纷争里去, 邀约也好, 宴请也罢,皆是能推就推。起初自然会得罪一点人, 但总能挡掉那些知情识趣的, 可此人偏偏不识趣,每年雷打不动的年节礼, 从未缺席。”

“而今他跑去登门拜访……观姑娘出身名门, 此举意味着什么,便不必我多说了吧?”

意味着……

燕山从此在安南王那里欠下了一个人情。

说得再直白点, 就是落下把柄。恐怕以后对方若有什么难处, 他便无法置身事外了。

观亭月不动声色地缄默着。

床上的青年眉头紧皱, 许是觉得身体不适,他烦躁地侧过来,面向她这边。

疏朗的面容有轻愁几许,淡淡的酡红格外明显。

观亭月安静地看了一阵,拿手背贴上燕山脸颊,轻轻蹭了蹭,后者的体温仍旧些微带烫。

他在睡梦里似乎察觉到什么,饶是闭着眼也准确无误地握住了她的手,放入自己怀中。

“……你也不必太过担忧。”李邺发现她不说话,怕吓着小姑娘,欲盖弥彰地找补,“官场嘛,不都是你来我往的关系么?谁手里没几个短处?很常见的。”

她没能把手抽走,正好仆役端来铜盆热巾,于是就着热汤仔细地给燕山擦拭。

“李将军是怎么认识燕山的?”

观亭月冷不丁地发问。

对方怔了一怔,旋即好整以暇地靠在椅子上笑,“这要说起来,话就太长了。”

他十指交叠地思索片刻,“观姑娘应该还记得,观老将军当年是因何而死的吧?”

观亭月握着面巾的手猝然一滞。

某一瞬间,她的神情冷凝得十分可怕,刀锋般寒光外露,但那样的失态也仅仅只在一瞬,片晌她便调整过来,仍低头拧干巾子。

“当然记得。”

“先考是战死的。”

李邺冷冷地逼问:“他真的是战死的吗?”

观亭月秀眉一动,终于不满地抬眼看他,“李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嚯,别误会。”后者瞧出她神色不善,立即识相地放松了态度,“我没有要揭你们家伤疤的打算。”

“只是,要说燕山的过往,就不得不重提观老将军的旧事。”

李邺平心静气地坐在对面,望着她的双眸里满是长辈看待小辈的温和,“小姑娘。”

“我知道你们——以及许多人,对外宣称观林海与北部元兵交战,死于襄阳城郊。”

他字字和缓,语气堪称温柔,“昔年,他作为援军抵达襄阳南门,谁知守军的城门一夜未开……以致观氏一族腹背受敌。”

“你父亲是被乱箭射死的,对吗?”

观亭月的五指猛然收紧,几乎掐入了燕山手背。

许久她才看清自己掐的是什么,慌张而无措地松开。

“我……”

刚刚开口,李邺厚实的手掌就落在了她肩膀之上。

怜惜且宽容地喟叹道:“七年了。”

他说,“你心里,也不好受吧?”

这句话好似溟濛暗雨中最尖锐明朗的一束光,笔直地刺进了她心窝,观亭月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未能将自己浮躁的心思沉淀下来,反而如鲠在喉。

整个晚上,李邺的性子简直平和得不像话,他将嗓音放得极低缓,耐心十足地娓娓交谈,仿佛扮演了某个于她而言阔别已久的角色。

桌上的茶水由热转凉,纵然聊了半宿,两个人却谁也不曾动过。

夜风悲怆地响在梢头,下了一日的大雪停了,积雪压折树枝,簌簌地砸到地面。

观亭月坐在床边的一把交椅内,直到烛火爆出灯花,她才如梦初醒地回神。

李邺已经离开多时,身侧的燕山尚在熟睡,而夜居然还很长。

从知道此行要途径襄阳,她就料想往事必将被人掀开。然而观亭月想过二哥会问,想过三哥、燕山会问,却没想到自己竟是先对一个外人说起。

十年以前。

大伯殉国后,观家在朝中的声威便一落千丈,尽管洗清了通敌叛国的罪名,但碍于多方势力压制,观林海虽能重回战场,可不再受太后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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