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荞深居简出, 这个皇后做得悄无声息,鲜少露面。
因着觉得自己不宜招摇,不然恐是要拖累司马珩和兄长,至少太平富庶之前, 沈荞觉得还是少些存在感免得招那些谏臣看着不顺眼。
且她本就是条咸鱼, 退休养老是她的理想生活。
于是沈荞每日睡到日上三竿, 搜罗各地美食,御膳房里养了十几个厨子,天南海北的都有, 沈荞觉得自己都吃得圆润了些。
司马珩常常捏她腰上的软肉,起初沈荞还会觉得不好意思, 扬言要少吃些,后来脸皮便修炼得百毒不侵了, 甚至偶尔眯着眼睛没心没肺地笑, 拿过他的手让他摸自己小肚子。
“软吧?你没有。”沈荞骄矜地说。
司马珩连白眼都懒得翻,顺手捏捏她的肉, 她确切是圆润了不少, 不过一样好看。
只是突然有一天, 沈荞觉得自己有些无聊,所以这天她起了个大早, 敲开了容湛的门。
容湛早些年为了司马珩出生入死,落了不少病根,那时候并不明显, 如今太平了起来, 倒是一一显现了。
司马珩便给容湛安排了闲职, 他每十日才值一次差, 平日里只待在房间里鼓捣小玩意儿。大概就是古代资深宅男的样子了。
剧本里, 容湛成了个刑具研发大师,可大约是如今司马珩走了不同的路,他的心态似乎也变得温和了许多,他每日鼓捣的,都是些小物件,比如会飞的木蜻蜓,古代版益智小玩具,在沈淮的启发下,偶尔也做一些武器,他最近正在试图改进一把三刃刀。
沈荞常常夸他,这要在现代,这钻研精神,怎么说也得是个科学家。
容湛便问她:“何为科学家?”
沈荞不知道怎么解释,于是只是故作高深地说:“你不懂。”
大约是日子过得太舒心,沈荞总是没有丁点危机感,从前还会刻意模仿周围人的言语和动作,将自己伪装得像个土著人。
可最近她常常忘记这些,总是冷不丁冒出几个没有人知道的词汇来。
就连司马珩都发现了,他没有问什么,只是常常幽深地瞧着她,像是要透过她的□□,去望向她的灵魂似的。
沈荞有时想跟他解释,可更多时候觉得没有必要。她知道他那么聪明不可能毫无察觉,但有些事不说比说了更清楚明白。
“娘娘有何吩咐?”容湛看着他,表情仍是木讷,沈荞就没见过这么木讷的人,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你吩咐一下,他就动一下,从来不会忤逆主人,听话老实憨厚,如果不是亲眼见过他一脚能把人腿骨踹断,刑讯逼供从不失手,沈荞会觉得他是个忠厚善良的老实人。
沈荞坐在一旁,看他桌面上新雕刻的一节竹笛,“你倒是什么都会。”
容湛垂着头,“娘娘过奖了。”
沈荞便忍不住调侃他,“哎,要不我做主把库图嫁给你吧!爱情不分年龄,也不分性别,你不要有心理压力。你瞧你一个人,多无趣。”这竹笛怕是给库图的,因为上面雕刻了塔善的神鸟。
容湛向来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露出了震惊且不可思议的神情,他无措地摇着头。
沈荞知道库图一直喜欢容湛,容湛也喜欢库图,但库图对容湛的喜欢大概夹杂着暧昧,而容湛对库图大约只有一点惺惺相惜只类似于友情的情谊。在这偌大的皇城里,现在唯一会来看望容湛的,只有库图了,库图更改回了中原名字,叫阿九,是他做死士时候的编号,他自己给自己冠了姓,叫容阿九,沈荞听说的时候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这……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库图早已忘记自己原本的名字了,于是用容湛的姓冠给自己做姓。
去岁他辞了官职,如今在四里街开茶楼,旁人称他一声九爷,四里街的容九爷,貌美惊人,据说好男风,于是招来不少狂蜂浪蝶,结果被他打惨了,自此男人见了他都绕道走。
沈荞觉得自己玩笑开大发了,“不然我把亭儿嫁给你好了,我瞧着你对亭儿也挺好的。”她语气是故作的随意,仿似这样就能表明自己只是开玩笑似的。
而且……亭儿是真的喜欢容湛,沈荞也曾想撮合二人,只是一直没有合适机会,此时倒是可以探知一下容湛的心意。
亭儿跟在沈荞身后,安静地看了一眼容湛,表情并无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