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玉平复心情。
片刻,衡玉平静吩咐道:“让我们安插在容家军和幽州牧身边的人手动起来,我要尽快知道这里面的所有隐情。”
事情已经到这种地步,她必须要掌握更确切的消息,才能在乱局中决定好下一步该怎么走。
她原本的打算是慢慢扎根冀州,将并州的模式做一番删改后照搬到冀州。留足两年时间发展,然后再出去取容家军和幽州。
但现在看来,她再不出手取容家军,容家军就要被雍宁帝那些人折腾废了。
衡玉沉吟片刻,吩咐宋溪将周墨、陈虎等人都喊过来,她迅速下了好几道命令。
命令一下,原本悠闲下来、觉得攻占了冀州可以安心过个好年的谋士们,又开始了疯狂加班加点的生活,一直忙到除夕当天才勉强喘口气。
初四这日,衡玉终于收到有关幽州的更具体的情报——
幽州牧和并州牧、冀州牧的情况完全不同。
并州牧是寒门出身,靠着军功步步登顶。
冀州牧是高门士族,有着家族作为助力,再加上自己能力出众,所以顺利登上州牧一职。
他们二人有能力却没有在乱世称帝的野心,所以只要衡玉想办法诱之以利,能够打动他们,取并州、吞冀州从理论上来说是有可能的,而衡玉最终也都做到了。
但幽州牧这个人没有任何的能力,刚愎自用又残暴,只是因为他是雍宁帝的亲弟弟,所以被安插在了这么一个紧要的位置上。
在他担任州牧期间,幽州本就不好的状况雪上加霜,容家军的粮草得不到充足供应,容家军的几位将领还各自存着私心,这就成功让容家军失去了一半的战斗力。
再加上幽州被鲜卑袭击时,正好是容家军被调回帝都、军心涣散之际。
一边是早有准备的剽悍鲜卑将士,一边是匆匆迎战、军心不稳的容家军,能够抵挡几日才溃败,这已经是因为容家军的实力足够强悍了。
衡玉认真而缓慢地阅读这份情报。
最后,她目光一凝,视线紧紧落在情报尾端的那行字上。
——经此一役,容家军死伤惨重,伤亡人数达一万三千余人。
盯着这行字看了片刻,衡玉平静地将情报递给宋溪和周墨,示意他们都看看。
等他们都看完后,衡玉才问:“你们怎么看?”
“现在已经进入一月,冬寒消退,春日来临。”
“鲜卑士兵急着赶回去抢占肥沃的草场放牧,为了防止军心不稳,鲜卑将领这几日里肯定就要将大军撤出幽州……只是鲜卑大军离开了,幽州的乱局还要一直持续很长时间。”
“没错,幽州积弊已久,这场天灾**是雪上加霜。”
“幽州牧是雍朝宗室,他是绝对不可能会投效主公。我们不能再复刻之前的法子夺取幽州。”
“……”
几位心腹谋士各自发表自己的看法,畅所欲言。
衡玉跪坐在桌案后,认真倾听他们的意见。许久,等谋士们把想说的话都说完,衡玉右手按在桌案上,温声道:“诸位的话言之有理。”
“我们不能够复刻取并州和冀州的方法取幽州,也没这个必要。”
现在她已经手握两州之地,不需要再像以前那样徐徐图之。
割据一方,群雄逐鹿,怎么可以全靠忽悠。
取幽州,她会选择一个高调而震撼的方式,在世人面前崭露头角、向世人宣告她的存在。
“周先生,等会儿你就去信一封,联络我们安插在幽州牧身边的人,让他向幽州牧透露,冀州和并州两地的官府粮仓有大量积粮。”
周墨稍等片刻,见衡玉的话已经说完,他有些迟疑道:“不需要再多做什么吗?”
衡玉悠然道:“不需要了,做得太多反倒过犹不及。只需要这么一句话,以幽州牧那刚愎自用又贪婪的性子,他会如我所愿。”
幽州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幽州牧再舍不得,都必须要开粮仓放粮给百姓。
开粮仓这个行为无异于是在幽州牧的心口下刀子,如果这时候有人无意间告诉幽州牧,冀州和并州有非常多的粮食,幽州牧会不动心吗?
衡玉一直都觊觎着幽州,早就了解过这位幽州牧是个怎样的人——
他觉得这天底下所有的好东西都是皇家的,他作为宗室,享受着百姓的供奉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而冀州牧、并州牧给他粮食也是理所应当的。
当然,在这么想的时候,幽州牧可从来没想过,他身为宗室、身为州牧,需不需要承担起任何的责任。
有这样的州牧,幽州的情势怎么会不危及。
当天下午,几匹快马从定城离开,最后分成两路,一路奔赴幽州、一路赶回并州。
***
这个年过得索然无味。
处理完手上这份公文,衡玉长叹一声,对系统说:“以前在龙伏山寨,还能靠着打劫寻几分乐趣;后来到了并州,也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