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
婢女仿佛受了些内伤, 哽了一下,踉踉跄跄离去。
黎江雪满心焦急的在新房等待半天,等来的却唯有婢女一人。
她心有不甘, 探头往婢女身后看了眼, 见表哥身影不曾出现, 脸色不禁沉了下去:“表哥呢?”
婢女低声道:“将军还在左夫人房里, 不曾过来。”
黎江雪气恼道:“你没跟表哥说我心口疼, 疼的睡不着吗?”
婢女支支吾吾道:“说了, 可是将军说……”
黎江雪迫不及待道:“表哥说什么?”
婢女小心翼翼道:“将军说您多喝点热水就好了。”
黎江雪:“……”
黎江雪感觉自己好像也受了些内伤。
表哥什么都好,就是太直男了一点,连表达关心的方式都这么直男。
她心中郁郁, 又不能直接上门抢人, 眼见着不远处红烛摇曳,烛泪徐徐落下, 心绪也随之黯然起来:“你过去的时候, 表哥已经歇下了吗?”
婢女低声道:“已经熄灯了。”
熄灯了啊。
黎江雪抱紧手臂,独自坐在床上, 身形单薄, 难掩孤单。
她眼睛四下里扫着,打量内里陈设, 虽也是精心布置过的,但是较之她在黎家的闺房, 却要差得远了, 毕竟是刚刚起家的新贵武将, 论及底蕴, 又怎能同百年世家相提并论?
黎江雪垂下眼去, 又想起今日拜堂时她不得已的退避, 眼见表哥和黎江月对拜时候的心痛,初见时便觉难过至此,可是这样的日子,却是她以后每天都要面对的。
若不是因为黎江月……
若不是因为她中途出手,将表哥抢走……
黎江雪深吸口气,唤了人来为自己卸妆更衣。
这才是第一天,日子还长呢,她豁出一切才嫁给表哥,怎么能轻易气馁?
黎江月是正妻又如何?
当初与表哥两心相许的人是她,表哥睡梦里深情念出的名字也是她,这样的青梅竹马之情,黎江月凭什么跟她争?!
且走着瞧好了!
……
昨日宾客众多,刘彻忙里忙外折腾了一整天,第二日难免起的晚些。
黎江月醒的倒早,有意早些起身,腰却被刘彻搂住了:“不急,再躺会儿吧。”
黎江月低声道:“今日该往家祠去祭拜先祖……”
刘彻拍了拍她肩,玩笑道:“也不差那么一会儿,娶进门的媳妇还能跑了?”
黎江月莞尔,不再强求,顺势重新躺了回去,又睡了半个时辰,夫妻二人方才相携起身。
刘彻打个哈欠,伸开双臂叫黎江月帮着穿衣,又说起正事来:“北朝先后两次南侵都被打退,短时间内应当不会再次南下,只是我估摸着朝廷怕是不会让我久留中枢,过段时日,或许就会外派到地方去,你届时与我同去,还是留在建康?”
黎江月弯腰帮他系好腰带,柔声说:“我自然是想同夫君在一处的,不拘是建康还是州郡地方,只要别分开就好。”
说完,思忖几瞬,又道:“夫君若是想将两个幼弟留下的话,我留下倒也使得,毕竟他们年岁还小,身边没人照顾,难免有诸多不便。”
刘彻摇头:“他们本就是到此处来投奔我,我又岂能将他们丢在建康不管?且这两个孩子颇有些天分,叫寻常人教授,实在是暴殄天物。”
黎江月颔首道:“既如此,咱们一家人都在一处不分开便是了,夫君可知届时是往何方去?我也好早些令人赶制衣物,免得届时到了地方,衣衫器物都没有得用的。”
刘彻自己捡起案上玉佩系在腰上,说:“八成是北方几个州郡,朝廷须得着意防备北朝来袭,不会叫我往南方去。”
黎江月笑道:“那边气候与建康相差无几,倒也不怕过去之后水土不服。”
又问:“那位瞿先生,届时也会举家同往吗?夫君麾下一干心腹,哪些会去,哪些不会去?这些人常年征战在外,家小难免顾及不上,此次无论是否同去,临走之前,都很应该替他们将家眷打点好才是。”
刘彻听她说的面面俱到,极有条理,颇觉满意,嘴上应答着,又跟朱元璋鞭尸谭氏:“真该叫你前儿媳妇来看看什么叫正经主母!”
朱元璋:“呵呵。”
刘彻早就知道黎江月能尽到妻子责任,这时候见她这么快便适应了新的生活,更觉赞赏,穿戴整齐之后,便听人前来回禀,道是右夫人与两位小公子都在外边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