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误会了,我不喜欢打架的。能用嘴解决的问题,就没必要动手——来说说吧,你怎么打算的?这么拖着她,合适么?”
陆承杀不言。
谢应弦语气平波无澜道:“你是觉得她非你不可么?还是就这么活该被你拖着?所以说我不大喜欢正道的一点就是,说是为了道义,但这道义其实并不讲道理。是非曲直只按立场算,就算你明知陆镇行是错的,也要陪着他一起错下去。这种执拗,谈不上正义,只是为了你自己心安。而为了你自己心安,却要她跟着你一起饱受折磨,难道不也是一种自私么?”
陆承杀怔了怔。
谢应弦继续洋洋洒洒开口,只是语气越发严厉,仿佛在模仿陆镇行般道:“说是对她深情,却连为她背负愧疚都不肯,她又做错了什么,要因为你被连累受罚?你看,只要你肯再努力背负多一点的愧疚,这件事就可以迎刃而解了……原本做错事的就是你,也该只有你一个人受折磨才对,她没道理因此见不到你。”
陆承杀动了动唇道:“我……”
花焰躲在一旁偷听,听到这里却有点不忍,忍不住出声道:“教主,你别为难他了!让他无视陆……他外公的话,估计比杀了他还难受,他要是整天愁眉苦脸,就算我和他在一起也不会开心啊。”
谢应弦:“……”
花焰小声道:“……我知道你在帮我。谢谢你哦!”
谢应弦道:“……算了,我们下密道看看吧。”
虽然谢应弦没说什么,但花焰莫名听出了一股怒其不争的味道。
没喜欢过人,他确实不懂嘛!
花焰有一点点的心虚。
石墙砸开,露出一条狭长的通路,一直延伸向下,甫一进去,便能闻到一股氤氲的湿气,和闷久了的腐朽酸臭,花焰又振了振袖子,想散去异味,但那味道实在太浓,不知藏了多久。
谢应弦已经迈步下去,仿佛闻不到那气味一般。
他掏出火折子,光亮照亮地下,眼前是一个封闭的密室,有桌有床有锁链,是用来囚禁人的。
那股恶臭更加浓烈,还隐约有血腥味。
火折子照在地上,可以看见有拖曳变黑的血迹,有脏污秽物,还有两条腐烂到一半的肢体,隐约可见其下骨骼。
谢应弦大略看了一下道:“有人在这里被软禁过,还被砍掉了一只手和一条腿。”
花焰不由道:“这……难道也是江楼月做的?”
谢应弦道:“不无可能,当然也可能是江家人囚禁的,看骨骼长度当是个女子,就是不知谁这么倒霉。”他举起火折子沿着墙壁看去。
花焰也掏出一个火折子正要看,然后便被人从后面捂住了眼睛。
感觉到熟悉的气息,花焰放松身体道:“你干嘛?”
陆承杀道:“我来看,你出去。”
花焰恍然了一下——想起在陆承杀眼里,她还是个胆小的普通的姑娘,面对骸骨会觉得害怕!
她收起火折子,有些不好意思道:“那我在门口等你们。”
谢应弦侧了头道:“叫她出去干什么,这里反正也看不清人。”
陆承杀道:“她会怕。”
谢应弦疑惑道:“……???嗯?”
花焰点头掩饰道:“对,我怕!吓死我了!你们快点哦!”
谢应弦无语了一瞬,妥协似的道:“……好吧。”
于是密室里又只剩两个人。
谢应弦摸索着墙面看有没有字迹,被困在这里想必十分绝望,不留下些痕迹都不大可能。
陆承杀则低头端详腐烂的尸骨,和那些乌黑的血迹。
沉默久了也有些尴尬,谢应弦随口问道:“你到底怎么看她的?”
陆承杀没想到会被问到这个,他顿了一会,才道:“她很好,我要保护她。”
“然后呢?你是觉得她很柔弱吗?”
陆承杀在黑暗中俊脸微微泛红,道:“嗯。”
行吧,确实是个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