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拉过来,又使劲往前推。
“往前走!”她举剑斥道,“我知道你认识路。如果敢耍什么花样,我便当场一剑杀了你,将你碎尸万段,看你还有没有本事活过来!”
他走了两步,却不顾她的剑尖威胁,倏然回头:“你拿走了?!”
裴沐挑眉,看他片刻,才慢吞吞说:“什么?”
她唇角微扬,左手指尖挂着一根红绳。那红绳编织得有些歪歪扭扭,中间有个看似是小鸡、其实是蝙蝠的图案,下头坠着个手工拙劣却也不失可爱的小陶猪。
她指尖勾来勾去,小陶猪也晃来晃去。
姜月章盯着这只陶猪。他盯着她手上这只愚蠢的小陶猪。
“……还给我。”
裴沐望着他隐忍的神情,饶有兴味道:“还你?这可是我送你的,你难道不觉得恶心?和我一对的小玩意儿……呵。”
她神情忽冷,扬手狠狠一砸――
哗啦!
蓝色的小陶猪摔了个粉碎。
他瞳孔猛地缩紧,双手弹动一下,刹那间像是想要去挽回,然而那只可怜的小蠢猪已经粉身碎骨,就算勉强拼好,也回不到过去的模样。
所以,他只能一动不动地看着。
裴沐撇了撇嘴,鄙视道:“摆出这副模样真无聊,姜月章,你表现得就像你很在乎似的。好啦,走罢。”
他睫毛一颤,抬眼看来。
“……我的确在乎。”
哑声说完这句,他便闭了闭眼,再不看地面,快步朝前走去。
天光依旧安稳,毫无移动的迹象。
空旷的石洞里,到处是破碎的痕迹,已经看不出原貌。唯有深处一尊巨大的神像,披甲佩剑,哪怕面容和细节都已经有些磨损,也依旧不掩那昂扬的神气。
那神像实在很显眼。
裴沐不觉多看了几眼,嘀咕道:“我怎么觉得她和我长得挺像的。”
姜月章也正望着神像,神色有些茫然。
他按了按太阳穴,但眼神依旧没有摆脱那一丝恍惚之意。
总觉得……
他忽然停下:“阿沐。”
恰在这时,裴沐掌心的图腾也亮了起来。
桃花树叶虚影亮起,与地下某处相对应。
片刻之后――
地动山摇。
他们脚下的地面突然碎裂开来!
裴沐本能地就想御剑而起,但从山腹深处传来某种强大的力量,拖拽着她,叫她只能顺着往那边飞去。
她右手拿剑,目光定位到姜月章的身影上,左手就想去抓他。
但是,她才刚刚抓住他的手臂,他就借助这股力量,翻身过来,将她揽入怀中。
裴沐被他死死压在怀里。他背对那股力量,用身体为她挡住冲击。
他们飞快下落。
身边无数碎石泥块,也如暴雨倾倒。
这一幕是不是有些熟悉,是曾经发生过的情形?裴沐已经不想回忆上一次的心情,她只知道,这一次她举起剑,将剑刃压在他颈边。
“放手。”她平静地说。
他面无表情,隐约又有些咬牙切齿。面对颈边的利刃,他不仅不放手,反而将她抱得更紧,而任由脖颈被切出一道发黑的血痕。
“阿沐,阿沐……小姑娘,你告诉我,”他压着声音,也压着无数情感,“当年背叛我的是不是你?”
小姑娘……对了,当年她叫他“丑八怪”,他叫她“小姑娘”。他们谁都没有告诉对方自己的名姓,但姜月章还是知道了她是谁。好像每一个细节都能证明,她是有史以来最愚蠢的术士。
“……你好烦。是又如何?”
他手指猛然收紧:“你不解释?如果我早知道是你……!”
“没什么可解释的,就是你想的那样。”裴沐迎着他的目光,笑容可掬,“若早知道,难不成你要放过我?不可能的。姜月章,你也说了我是申屠血脉。我们申屠家的每个人都生来恶毒,你不是早就知道?”
她收起剑,用力一推,轻易将他推开。他伸出手,怔怔地看着她。
卷着他们的力量变得越发厚重。很快,他们落到了某处平台上。
裴沐脚尖点地,警觉地打量四周。
呼啦――
黑暗之中,忽然亮起了无数星星点点的光芒。
那是无数幽蓝色的火焰。
这些冰冷的焰色照亮四周,照出无数精美的陶器,还有面容僵硬的陶俑。这些陶俑冷冷地盯着他们,眼珠有如活人,乍一看让人}得慌。
最中间,一座青铜立棺静静伫立。厚重的铜棺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一个个全是古老的文字,至今仍有淡淡光芒流转。
地面上,以青铜立棺为中心,向外辐射出无数彩色绘画。
裴沐不觉被绘画吸引了目光,发现上面画着鲜血横流的战俘、罪人、奴隶,也有部族族民打猎、游玩的场景,但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