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秀芹一边说着,眼珠子一边往方刚的方向上转,只见视线尽处方刚正因为张媒婆说的话笑得得见牙不见眼呢,这可不就是傻儿子吗。
“既然成了,那究竟怎么个成法,跟那林氏说好了什么时候下聘娶阿秀回家了吗?”
说到下聘的事情,张媒婆就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在宋家的时候,她和方恬苦苦劝说,却怎么也劝不动林氏的情景,不由得叹了口气道:“事情说是成了,实际上很多事情都还没有谈好,那林氏放下话说了,你们家要是想娶阿秀进门,的等到明年才行。”
方刚的脸色当时就变了,要知道这事情瞬息万变,虽然说定了,但是还没有下聘,也就意味着这婚约还名不正言不顺呢,这可万万不能行,万一那林氏中途变卦了可怎么办?听说这林氏坏得很,这样的事情也不是干不出来。
“她也是有难处的。”
张媒婆很是惋惜的对着方家人说起事情缘由,今天见了林氏一面,她倒是觉得这女人有些可怜:“据说她的病已经病入膏肓,救不了了,大夫说她的病最多还能坚持到明年,现在她还能活着,完全就是靠着汤药吊命呢,可怜得紧,她打算等自己明年死了,再让阿秀出嫁。”
赵秀芹和方刚面面相觑,半晌才道:“这父母死了不是得守丧三年吗?”
“阿秀姑娘跟别人情况可不一样,别人那是亲生父母死了才要守孝三年,她那是养母,而且对她又那样的坏,她可以选择不守,没有人会责怪她。”
话虽如此,恐怕阿秀是不乐意的。
方刚在这一堆人里边最是了解阿秀:“她肯定不知道这件事情,她要是知道,觉得不会愿意的。”
张媒婆摇头道:“我们两个人在宋家的时候又何尝不是这么劝的呢,但是那个林氏的脾气你们应该也是听说过的,坏得很,而且脾气最是执拗,我们两个人根本就劝不动她。”
方刚也设想到了这件事情,他沉思片刻,沉稳道:“我觉得这件事情光又阿秀姑娘的养母来决定,对于阿秀姑娘太不公平了,她对她的养母那么的好,那样的尽心尽力,想必不会愿意让她死在自己面前,如果她真的是因为重病的话,我想阿秀姑娘即便是不嫁,也会攒钱寻访名医救命的。”
阿秀她是真的把林氏和宋周明看成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二两位亲人,她那么善良温和的脾气,就算是自己吃苦也不会乐意让家人不好过的。
“她肯定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阿秀姑娘,我明天就去把这件事情跟阿秀姑娘说,让她自己决定。”
现在好像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赵秀芹和张媒婆叹了口气,相视无言。
即便事情进行得远远没有赵秀芹想象中的那么顺利,但是好歹也是好的结果,从张媒婆的口中她隐约看得出来林氏的品性,好像也不是传说里边那么十恶不赦的人,现在她延迟婚约的原因,出发点也是为了让阿秀过好日子,看起来心地还是善良的。
既然双方都已经答应下了,想必以后许多事情都会顺利许多。
赵秀芹拉着张媒婆的手,笑着对她说道:“不论怎么样,这事情啊多亏了姐妹你,要不是你巧言能说,我们的傻儿子的婚事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呢,真是多谢你了,要不今天就留下来吃碗饭如何,刚巧我儿子今天去河里捕鱼的时候捕上来一条大鱼,至今还在水里鲜活得很,这可是外边都不一定能够尝得到的味道!”
赵秀芹的手艺如何,张媒婆清楚得很,小时候她们比邻而居,互为闺蜜,赵秀芹打小就喜欢拨弄厨房里边的事情,而她则喜欢去外边交际应酬。
那么多年都过去了,蹭过的饭尝过的菜也是百十来家了,从来就没见过比她手艺好的人。
张媒婆咽了咽口水,心里盘算着得失,正要答应自己年轻时候的闺蜜,忽然眼眸一转,瞧见外头擦黑的天色,咬着牙拒绝了。
“我倒是想留,但是留不住呀。”
赵秀芹闻言,横眉瞪眼很是泼辣嚣张的样子:“怎么留不住了,不就是你帮了我们家的忙我们家请你吃个便饭罢了,你不嫌弃就已经是万幸了,怎么还能留不住呢,难道怕外边那些个长舌妇的闲话不成?”
赵秀芹越想就越是来气,虽然她自己也是很喜欢八卦之类的东西的,但是在别人背后偷偷议论别人的短处或者过失之处,这是赵秀芹最为不齿的行为,她尤为看不起那些个妇人。
而张媒婆恰恰相反,她就是靠着这些吃饭的:“好姐姐,我知道你的用心良苦,但是我实在是留不住了,倒也不是怕那些女人背后说我们的闲话,我顾忌的是其他的事情。”
赵秀芹闻言一头雾水,她是个实在人,跟她的亲生儿子方刚一样实在,说白了也就是一根筋,她难以理解张媒婆的意思:“既然你不是因为担心被人背后说闲话,那你还担心什么呢,在我家吃饭又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更不是树上话本里边的鸿门宴,你怎么就不留下呢。”
方刚在边儿上,听着自家娘亲说话,黝黑方正的皮面上挂出一抹憨厚的笑来,也跟着赵秀芹劝说道:“张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