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声音不小,一开口便扰了佛门的清净,惹得众香客好奇的看过来。
吕秀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感受到她来意不善,站在原地没动,不打算理会,那妇人当然不肯就此作罢,大步走到她身边,理直气壮的问:“耳朵聋了,听不到我在叫你吗?”
“夫人方才没有指名道姓,我与夫人也不熟,没想到夫人是在叫我。”吕秀平静地回答,她今天穿了一身烟青色长裙,上面绣着大簇大簇的无花果树的花,清雅淡然,站在妇人面前显得颇为柔弱,周围的香客不由得议论起来。
佛门净地,便是平日坏事做尽的人,到了这里也要装模作样扮个好人,像这位妇人这般咄咄逼人的,委实少见。
妇人察觉到不对,脸沉下去,对吕秀说:“这里不方便说话,跟我来。”
说完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回头发现吕秀没有跟上,怒火立刻上涌,横眉怒目问:“还不跟上?”
你当自己是天王老子啊,叫人跟上就跟上?
春灵想反驳,吕秀拦下她,看着那妇人淡淡的说:“今日我是专程来上香的,不方便与夫人说话,改日再亲自登门拜访吧。”
话音落下,前面排队的人已经拜完佛了,不管妇人如何反应,吕秀直接带着春灵进去拜佛,妇人在外面气得不行,却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进佛堂闹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吕秀和春灵拜了佛离开。
她们没直接下山,而是去找了卫明晨。
卫如昭既然在这里带发修行过,卫明晨自然是这里的大香客,他已经用过斋饭,还和主持一起讨论了佛理,沙弥引着吕秀和春灵在禅房外等了一会儿,房门才打开。
卫明晨从屋里出来,倒是比上山的时候多了两分亲和。
这是主持的禅房,沙弥又带着他们去了靠近后山的一处小禅院。
这处禅院环境清幽,里面的布局也很有意境,卫明晨对这里很熟悉,应该是经常来,不过吕秀猜这应该是卫如昭之前修行住的地方。
禅院离佛殿颇远,靡靡的诵经声也变得缥缈幽远,等沙弥退下,吕秀主动切入正题:“之前多次拜访,庄主都很忙,今日终于得以见面,我就不浪费庄主时间了,我想与庄主合作,不知庄主意下如何?”
卫明晨没带人,听了吕秀的话,他先看了春灵一眼。
吕秀会意,立刻对春灵说:“在外面等着,等谈完事我们就回去。”
春灵点点头退下,吕秀仰头看着卫明晨,说:“庄主现在可以说了吧?”
卫明晨提步走进禅房,在桌边坐下,幽幽的问:“你想怎么合作?”
吕秀早就想好了,立刻回答:“我有间成衣铺,想从庄主这里进布料。”
还真是有胆子,当绸缎庄是什么地方?
卫明晨的神情很是玩味,吕秀早有准备,继续说:“我知道绸缎庄做的都是大买卖,看不上这间小铺子,我也不是单单进布料,庄主今日能来见我,想必也是看到我准备的那些图纸了。”
“是看到了。”卫明晨点头,语气平平,等着吕秀的回应。
吕秀说:“庄主姓卫,如今陛下又有意扶持卫家,绸缎庄不愁生意,但这未免也太没有挑战性了,庄主应该不想靠着皇恩这么过一辈子吧?”
这话别人说还好,吕秀顶着这个姓来说这话就有点微妙了。
卫明晨的脸色果然变了变,冷冷的觑着吕秀嗤笑:“这不是吕家过去这么多年做的事吗?怎么只许吕家这么做,别人就做不得了?”
卫明晨这话里有很明显的敌意,吕秀并不生气,点头附和:“庄主说的是,所以失去皇恩后,吕家马上就树倒猢狲散,再也成不了气候,卫家就不一样了,先皇后故去这么多年,卫家一直遭到吕家的打压,却还一息尚存,吕家垮台后,卫家更是立刻东山再起,卫家的底蕴与吕家从来都不同。”
吕秀大大方方拍了马屁,卫明晨反倒被噎住,他绷着脸肃然道:“你别以为溜须拍马就能从我这里得到好处。”
“吕秀不敢,吕秀只是觉得,陛下倚重卫家,让卫家做皇商,卫家要包揽的,就不止瀚京这些世家大族的生意,更要做天下人的买卖,这对卫家和陛下才是最好的。”
这话说出来,卫明晨终于正眼去瞧她,见时机差不多了,吕秀把话题拉回正事上,说:“我只是个弱女子,没有富甲一方的志向,我那成衣铺的客人都是普通百姓,如果庄主愿意让我从绸缎庄进布料,我可以帮庄主测试哪种布料受什么人欢迎,做成什么样的款式最容易卖出去,换句话说,我愿意让我的成衣铺给绸缎庄练手,亏了是我自己的,对庄主不会有影响。”
卫明晨也不是傻子,一听便知道吕秀打的是什么主意,轻轻叩着桌子,说:“你这算盘倒是打得好,布料到手了,得了卫家的庇护,还要让我觉得欠了你很大个人情似的。”
吕秀纠正卫明晨的说法:“昭陵开成衣铺的人数不胜数,但能设计图纸改良衣服的很少,庄主花钱请也不一定能请到我这样的人,我不问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