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溪身上怪异颇多,那一地符纸,还有足以短暂控制他的神奇能力,足以说明她不是什么无辜的普通人。
至少,他能够出现的原因肯定是因为明月溪。
不过,只怕明月溪自己都不知道什么原因。
明月溪故作不懂,傻愣愣点头:“确实是巧合,说不定是上天派您来拯救我于水火的,谁让小侯爷人俊心善!”
本以为他会冷嘲热讽几句,谁知道顾砚白却一口饮下清酒,低低笑了:“不错。”
也不知道是说酒,还是说她?
明月溪苦哈哈笑了笑,忐忑不安地吃完饭,不时回顾砚白几句话,倒是没有怎么被为难,她渐渐放下戒心,看来这位小侯爷还真是好说话。
明月溪心大乐观,见状顿时放下心来,大摇大摆地往床边走:“小侯爷,我先睡啦,祝你好梦。”
顾砚白这回却没那么好说话,抬手轻而易举把人拽了回来:“先睡?本侯爷还没睡。”
他带着明月溪,自然不是只想着报复一个小姑娘,也是想着好好研究研究,看看到底有什么快速转移的神器。
这般神器,若是放在军队之中,绝对是暗杀和反间的宝贝!
只不过,现在能抽空捉弄她一番,倒也有趣:“吃我的喝我的,还要睡我的,天下没有白吃的饭。”
明月溪眼睛睁圆了,警惕道:“你想怎么样?”
这人,变脸比翻书还快。
到底有几副面孔?
“伺候本侯爷休息,乖乖当丫鬟。”顾砚白见她嘴唇一动,似乎是要辩解,顿时脸色一沉,故作冷厉,“不然,我就把你剁了喂狗,以报今日羞辱之仇。”
“……”明月溪是个识时务的人,如今人在屋檐下,她只能乖乖认怂,“奴婢知道了。”
果然是吃软嘴软,拿人手短。
顾砚白看着她郁闷的模样,憋着即将涌出眼底的笑意,大大张开胳膊:“更衣,洗漱,擦药。”
这副太上皇的模样,看得明月溪一阵牙痒痒,被顾砚白斜睨一眼,立刻老实地帮他脱衣端水,洗漱擦药,半点不含糊。
尤其是擦药的时候,明月溪看着他红肿的脸颊,终于有些心虚,下手下意识轻柔了不少:“疼的话,跟我说。”
顾砚白嗤笑一声:“跟你说了就不疼?”
明月溪:“……”
呵呵,当她每说。
此人不值得同情愧疚。
就在她考虑要不要下重手擦药的时候,客栈突然想起了猛烈的敲门声,同时响起咋咋呼呼的叫喊声:“开门开门!再不开门,老子就砸了。”
明月溪手一哆嗦,整瓶药粉洒在了顾砚白玉一般的俊脸上,整张脸登时黑得彻底,怒吼一声:“明月溪!”
明月溪恍若未闻,满脑子嗡嗡作响:噩耗!大少爷来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钱三阙卡了痰似的囫囵嗓音响起来:“龟孙子,小贱人,给老子开门!明月溪你个小贱人竟然敢假传本少爷的命令,救你的奸夫,老子弄不死你们!”
明月溪脸色一白,扯了扯顾砚白的衣服:“您这回能打就打,千万别再看不起那些小瘪三,再白挨一顿揍。”
顾砚白:“……”
外头的阿三连忙压低了声音安抚道:“少爷,您息怒息怒,老爷说了,最近不能见血。那小子敢带着月夫人私奔,您直接抓他去见官判了刑,到时候小侯爷走了,您要杀要刮都随着开心。”
顾砚白是习武之人,耳力比明月溪好上许多,听到‘小侯爷’三个字,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倒是记得自己即将要参加钱县令之子纳妾宴的事儿,完全是入乡随俗,给钱县令一个面子,也好为自己接下来要办的事儿行个方便,没有想到,居然惹上这档子事儿。
“收留你这么个丫头,的确是个麻烦。”他慢悠悠地添了茶,抬眸瞧着紧张兮兮的明月溪,“不如,你接着回去做你的月夫人?”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
明月溪咬了咬牙,哭丧着脸撅起嘴巴卖惨:“小侯爷,小女子无父无母被卖到钱府天天做苦力已经够惨的了,无奈生的太好看,居然被恶霸肥猪少爷看上了脸蛋……唉,红颜多薄命,我都快绝望了,准备自杀的时候您就跟天神下凡似的来解救小女子了……这是命定的缘分,小女子以后还得当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呐。”
所以,您老人家可别撒丫子不管了。
顾砚白看她神奇的变脸功夫,当真是不知道脸皮为何物,却不禁被逗笑了:“当只宠物养着吧,权当消遣了。”
消遣你妹!
明月溪黑着脸,眼神还是泪汪汪的小可怜,生怕被人丢出去,这时外面又折腾起来,吼得她脑仁疼。
“……把门弄开,先把那小子抓起来,把明月溪弄回去关好了。”钱三阙冷哼一声,“少爷我可是请了小侯爷来参加纳妾筵席的,他娘的再让这玩意儿跑了,老子纳谁去?到时候岂不是要给侯爷给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