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拥护献帝、尊从诏令一途更不可取!且不言董卓专权、献帝年幼,诏令不出相国府,仅凭董老贼残暴不仁、肆杀群臣之恶行,吾兴汉军亦绝不苟同!否则与豺狼之辈何异?”
王博一边掷地有声地侃侃而谈,一边不断扫视着众人,待大家都点头表示言之有理时,才嘿嘿一笑道:“何为浑水摸鱼?”
王博不等众人回应,就径直走到会议室墙上那幅宽大的大汉地理图前,招招手让大家靠前,一面以手中小木棒指点其上,一面将自己思索数日的计划娓娓道出。
“董卓肆武骄狂,上不结世族百官,下不恤庶民百姓;且凭喜好擅废少帝,名不正言不顺…如此种种,必引大汉朝野汹汹反对之势!尤以四世三公之袁氏为最!据吾揣测:其势之大,比之贤良师起事之初更甚!”
“今东郡太守桥瑁倡议讨董,一纸正中群雄之怀。逃离洛阳聚兵之袁氏兄弟、典军校尉曹孟德等关东诸雄定群起响应,而添为封疆大吏、已无晋升之途之皇室宗亲则不尽然:益州刘君郎闭门自守,且存称帝之心,必不参与之;幽州刘伯安、荆州刘景升等既受董贼敕令赴任,且境内戡乱、自顾不暇,亦不应之!”
“众兄弟且观之:此处即京畿雒阳,讨董之冀、茺、豫、徐数州群雄皆地处司隶以东,若欲攻取雒阳必齐聚河内、屯留、颍川,成三路夹击之势,然与久经沙场之西凉铁骑比之,关东诸雄勾心斗角、号令不统,且其军士皆私奴、仆从众多,未经征战洗礼,即便其众远胜董贼兵力,短时内亦难以建功矣!”
“以吾观之:董贼只需遣数良将坚守孟津、虎牢、轩辕数关,即可高枕无忧矣!待群雄久战不下、锐气尽失,则不战自散亦未可知!”
“实叫董贼忧心之处恐为此处:河东郡白波谷!自去岁郭太、杨奉等趁凉州大乱,聚众联络复起之后,因汉庭无力遣兵清剿,遂拜董贼并州牧,祈望凭董家军加以制衡,谁料董老贼觊觎朝堂、推脱不就。以致如今其挟众十数万之多,终成卧榻之心腹大患,而后董贼遣其婿牛辅前往清剿亦不能胜之!”
“此白波军地处河东,毗邻雒阳,北接弘农,若郭太等人趁董贼遣西凉军主力与讨董联军激战之时,绕函谷关挥军南下,势必将董贼所部困于雒阳孤境,联讨董诸军致董贼于瓮中捉鳖之势!若成此则大事可期矣!”
“而凉州、三辅乃董老贼发迹之地也,亦为其赖以驱使麾下纵横驰骋之根本所在!因此,若战事不顺,董贼必弃雒阳而归三辅地,胁迫献帝及群臣迁都西京长安矣!”
“长安南依十万群山;北临大河天堑;且东可凭函谷、潼关拒敌;西亦以散关为仗,地理绝佳,汉之高祖即龙兴此地也!而此时,凉州叛军王国、北宫伯玉以伏诛,韩遂、马腾皆授诏安,短时再无战事。即使讨董联军大举而攻,董贼亦可坐镇长安,阻三面而守,依函谷、潼关而制敌,立于不败之地也!”
听完王博对时事的分析,许褚、周仓、张白骑等一群大老粗只是不住地点头称是,但那愣瞪僵直的眼神却将他们那毫无所感的内心暴露无遗。甄豫、杨凤还在皱眉思索中,只有廖化、牛飞虎的眼睛里已迸射出惊喜、崇拜交加的光芒。
“主公之意…难不成吾兴汉军欲南下并州,联络白波军断董贼之后路?”不多时,将王博所言消化的差不多了,廖化出言道。
“白波军?”王博皱眉摇摇头:“吾曾数次遣信使欲其首郭太、杨奉、韩暹等人,然皆无果,而所遣之人亦音讯皆无,初时吾以为因官军清剿以致无法联络,如今观之此事蹊跷之极!否则吾所遣之信使亦不可一去不复返矣!”
“白波军虽称十万之众,然良莠不齐、兵甲奇缺,若未与於夫罗所部勾结,岂可战胜牛辅之西凉军?在吾眼中不啻土鸡瓦狗耳!吾堂堂兴汉军兵强马壮、装备精良,结盟亦可,然大可不必仰他人之息!”
“吾意如此……”,然后王博也不在卖关子,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首先,兴汉军趁现在桥瑁、袁绍等讨董群雄还没有联络起事,而董卓还在洋洋得意的时候,迅速出雁门关,拿下权力真空、混乱不堪的并州太原郡、西河郡,逼近司隶的河东郡。此次行动要一改兴汉军往日稳扎稳打的征伐模式,大胆急速前进,必须在岁末前完成既定战略目标:屯兵河东郡最南端的永安县。
对于雄踞河东的白波军,尽量与其交好,然后徐徐图之。最主要的是王博知道杨奉的部下里,有一个现在还不显山露水的牛人:徐晃。让麾下缺少独当一面战将的王博如何不垂涎三尺?如果能让郭太、杨奉归顺,以徐晃忠义的个性还不是手到擒来?
然后一边整顿治理太原郡,一边静观时局变化。
等到讨董联军开始挺进雒阳,董卓分兵抵御时,迅速挥军沿河东郡境内广阔的平原南下,直逼弘农郡,威胁切断董卓退往老巢长安的去路。董卓必定会着急忙慌地找王博谈判。到时候,那还不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什么财宝、人才、官职……还不是想要什么要什么?
………
王博越说越兴奋,等一路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