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姜诗韵等着姜零染发怒。
可她脸上只有波澜不惊,姜诗韵暗暗咬牙,心机倒是深沉,听了这样的话都能忍住不怒。
正合计着再说些什么添把火,就看姜零染冲着她走了过来,姜诗韵顿时吓得往孟致沛身边缩了缩。
孟致沛顺势抬手一挡,将姜诗韵挡在了身后,目光警惕的看着姜零染,像是防备着她忽然动手打人一般。
姜零染看着他们一躲一挡,竟下意识的顿住了脚。
万般情绪浮上心头,最终也只是轻扯唇角,自嘲一笑。
前世她怎么就那么自信的认为孟致沛是爱她的呢?
望着孟致沛身后一脸得意挑衅的姜诗韵,她淡淡道:“我母亲去世时,唯一一个陪我灵前守过孝的人是五妹妹你。”
姜诗韵一怔,她这会子说起这个做什么?不是在讨论回侯府的问题吗?
回想往事,姜诗韵心中冷哼,她会去灵前守孝不过是为了多看一眼姜零染痛苦的样子罢了!
谁还真心实意的去守灵不成?
“我心中一直记着这份情,今日有四字要送给五妹妹。”姜零染真诚的说道:“迷途知返!”
姜诗韵脸色骤然一白,目露惶恐。
这话隐晦,可她却听得明白!
姜零染这是在警告她,放弃去侯府做妾的心思!
她怎么也没想到姜零染会知道这件事情,并当着孟致沛的面警告她。
惶惶辩解道:“四姐姐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不能被孟致沛知晓了。
姜零染眸中最后一点光也沉入了无尽深渊之中。
“如此,我便恭祝五妹妹心想事成,如意安康吧。”她放缓了声音,温和了语调,漠然的脸上甚至带了些笑意。
姜诗韵怔忡,她这是同意自己入侯府为妾了?
这一惊一喜太过突然,姜诗韵错愕之余心生怀疑,姜零染有这么好心吗?莫不是挖了什么坑哄她跳?
孟致沛不耐烦的打断姜零染这满嘴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姜零染,你别东扯西扯,立刻跟我回府去!”
他已经受够了府门被人泼粪,他被嘲讽的滋味儿。
院门口挤着三五个带伤的门房,碍于规矩,不敢进院子来。
姜零染没理会孟致沛,扬声问道:“刚刚是谁下令砸了大门?”
一个脸上带着血的门房垂首踏过门槛,站住了脚,揖手恭敬道:“是...是平肃侯爷。”
姜零染点了点头,又问:“对闯宅者,该如何处置?”
门房小心的抬头看了眼姜零染,又瞥了眼孟致沛,声音低了几分:“棍棒打出去!”
斟酌着又道:“情况严重的,可报官处理。”说完立刻得了孟致沛的一个眼刀子。
门房忙垂下了头,束手立着不敢再多言。
孟致沛冷笑的看着姜零染:“问这么清楚,是想做什么?”
姜零染毫不怯懦的与他对视,同样冷笑道:“自然是照章行事!”
说着蓦然敛笑,端凝的脸上没有半分温度,一字一句道:“给我狠狠的打!”
什么!!门房倏的抬头,震惊的看着姜零染。
孟致沛神色一震,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那么爱他,不会舍得打他的!
定是听错了!
姜诗韵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脱口道:“四姐姐要打侯爷!?”
看来没听错!孟致沛俊逸的脸上登时布满了黑沉的怒意。
心中对她的耐心已是耗尽,一步上前钳住了她的胳膊,切齿道:“你真是越发的...。”
“闭嘴!”姜零染狠狠甩开他的手,冷声喝断他的话。
她可没心情听他的训斥!
揉了揉被捏的生疼的手腕,她斜着眼角,不屑的睇着身侧的男人:“我没让报官,已是给足了你面子,再敢放肆,别怪我不念旧情!”
孟致沛像是被人掏去了脑子般,空空荡荡,一片空白。
他张口结舌的看着姜零染,好半晌才道:“你...你是疯了吗?”
除了疯魔,他想不到能把她改变的如此彻底的第二个原因。
姜零染低笑道:“是侯爷还没清醒吧。”说着扫了眼站着没敢动的门房。
门房接触到姜零染的眼神,立刻转身去找棍子了。
他没清醒?“胡说八道,我何曾糊涂过!”孟致沛怒声反驳着,肩膀上猛地闷疼。
他吃痛扭头,就看到一个凶神恶煞的门房高举着棍子。
“放肆!”
怒斥声与棍棒一起落下。
孟致沛狠挨了两棍,觉得骨头都砸裂了!
疼的龇牙咧嘴,怒骂着一脚踹开门房,跌撞着往院门口逃去。
却不小心绊到门槛,身体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地!
这一摔倒不当紧,三五个持棍小厮立时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