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你告诉婆婆,婆婆给你找去!婆婆就是见不得你一个人苦,大好的年纪,作甚要背负那么多东西?你像隔壁小翠小红,活得轻轻松松的不好么?”
婆婆满眼都是真诚的心疼,说着说着,竟要掉下泪来。
花二叹了口气,灵机一动,安慰地笑笑:“婆婆,您若真急,不如给花三看看?他年轻气盛的,准让你快速抱胖小子。”
婆婆眼眸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他弱冠了呀!对对对,姐妹们!可有姑娘的花名册,给我家三哥儿瞧瞧?”
言罢,婆婆就带着一堆媒婆,乌泱泱地朝后院涌去。
花二暗地向花三讨了个饶,欲出门躲风头,脚刚踏出门槛,就看到街角站了个人。
朱红衣袍,彩绣蝴蝶,还故意微微拉开衣襟,露出玉似的一线胸膛,是个俏儿得像花间巷里骈头的男子。
“二妹妹!”老远的,他向花二挥手。
花二本想躲着走,但看躲不着了,只得硬头皮过去,一拜:“见过小侯爷。”
沈钰看着花二,眉梢眼角都是笑:“二妹妹,你果然都没应。”
花二一愣。这小侯爷杵了半天,是在盯梢她吉祥铺么?
“二妹妹,我听闻一大早,四邻八乡的媒婆都往你家去了,我急得,立马来了。”沈钰额角还有汗,眸子很亮,“但看这样子,你一个都没瞧上罢,太好了。”
花二瞥了沈钰一眼:“小侯爷这意思,怎么个好法?”
“二妹妹,小爷我生辰八字都给花婆婆了,她可有和你提过?你今儿在姻缘花名册上,可看到小爷名字了?”沈钰有些急。
当然没提过。
花二心里暗道。
她吉祥铺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少和官家来往。
更别说一个侯爷世子来求娶她。她亲眼看见婆婆前脚收了笺子,后脚就扔进茅厕里去了。
不过这番话,花二没告诉沈钰,只是笑笑:“……有,有看到吧……记不得了,那么多名字。”
沈钰才松了口的气又提了起来,看着眼前的女子,恨不得掏出自己的心来。
“二妹妹,那晚的话不是戏言。若你是因不想做小,才不应我,你放心,给我一点时间,让小爷我去求……”
见他越说越离谱,花二立马打断了话头,微微肃脸。
“好了!小侯爷。你是顶好的人,但我花二出身微贱,区区下民,只想找个普通人家,下半辈子安安稳稳。万没打算攀上你侯府,飞上枝头变凤凰的。”
沈钰愈发急了,从耳根子到脖子都红了:“二妹妹,你听我说,你若要做绿林好汉,小爷我给你磨刀,你若要下田头种地,小爷我给你抠脚泥巴……”
“这都哪跟哪儿?”花二噗嗤一声笑出来,“罢了,小侯爷,你过你的富贵日子,我过的百姓生活,各得其所,不好么?请回罢。”
花二摇摇头,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她实在不明白,明明是官场诡谲地泡大的富贵子,怎么偏长成个没心没肺的少年郎呢?
原地就剩下了沈钰一人。
他呆呆地看着消失的倩影,一分不舍,一分黯然。
他是一年前认识花二的。
那时,他的轿子经过吉祥铺,偏巧不巧,一阵风来,刚好掀起了帘子,刚好让他瞧见了正在铺子里招呼的花二。
就是那一瞬间,他的魂儿就被勾走了。
从此他各种往吉祥铺蹿,也不管什么小侯爷的身份,花样百出地撵着花二跑。
一年下来,花二虽不对他生疏,但也不算亲近,不过四邻八乡都习惯见了,这“不务正业”的小侯爷。
时至今日,他也在想,如果轿子没有经过吉祥铺,如果风儿早一点,或者晚一点,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然而就是那么巧,路过刚刚好,风儿也刚刚好,然后他刚刚好,就遇着了她。
人们说一辈子是很长的事。
可他总觉得,他这一辈子,就在那一瞬,天定了。
这厢,在巷子拐角处,一辆青呢银簧的马车也停了好一阵了。
车帘子被微微掀开,方才那一幕,被帘后的人儿尽收眼底。
“殿下,按您吩咐,都打听过了。小侯爷就是这么认识花二姑娘的。跑得可勤哩。”一个布衣打扮的内侍凑近车帘,低语。
“嗯。”端坐车内的赵熙行眸色一闪,“西山那边最近不太平,山匪扰民,就让沈钰挂帅出征去罢。”
内侍一愣,下意识嘀咕了句:“那个不务正业的世子?只怕到了战场,都要被吓得尿裤子!”
赵熙行淡淡道:“让步将军领左军,麻将军领右军,准他俩逾帅发令。炮火粮草,都按最好最足的给他配。再派一队龙骧卫,专门保沈钰周全。”
“这?殿下是想让世子历练历练?”内侍挠了挠头。
赵熙行没回答,只是放下了帘子,两字:“回宫。”
那内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