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豫不决,比起那些功课更要头疼,思索片刻后,索性去池塘里玩。
池畔旁没有人,清风带着荷香,沁人心脾,她自己会泅水,将裤腿卷至膝盖处,赤脚踩上早就备好的小舟。
一上舟后,她就坐了下来,往池塘深处划去。
越往池塘中间去,那股荷香就越深厚,夏日里南城处处皆是这种香气,虽没有洛阳的繁荣,却带着独特的风气。
南城虽小,独有的景色让人流连忘返。
莲子在荷花中心,需一个个摘下来,林然到底年岁过小,片刻后就在荷花深处流连,摘了许多莲子。她将双腿浸入水里,洁白的肌肤在被荷叶映得碧绿色的水中格外娇嫩。
她感受到了一股自由,舒服地呼出一口气,将整个身子都躺了下来,仰望着碧色云天。
池塘深处夹杂着花香,她欲小憩时,耳旁多了水动声。
她僵持着双腿不动,水声依旧在继续,好似越来越近了。
南城多是泅水好手,她也跟着穆槐学了些许,水下只可自保,若遇到不好的人,只怕今日就见不到阿凉了。
她阖眸装作没有听到,聆听水声,或许只是她听错了。
方安慰自己,就感觉小舟一晃,她迅速跳下水,隔着厚厚的荷花丛,看到一黑影。无故藏匿在水里,又翻了她的小舟,可不能再认为对方是来逗她玩的。
荷叶密集,她迅速躲藏在里面,眼睛却不敢错过那抹黑影,一面向岸上游去,一面回头去看那人是否追过来。
池塘颇大,似摸不到边,她游得四肢乏力,四周都是荷叶,昏暗一片,她不敢再动了,停下来喘着粗气。
她一停下来,水声就消失了,那人也不知去了何处。为了自己的安全,不敢过于声张,
喘息过后,就听到人声,她心里一喜,张口就想唤人,那头却传来女人尖细的声音:“人呢,让你将人抓住按在水里淹死,你怎么做的?”
这是熟人的声音!
蓦地一惊后,她更加不敢动了,反将自己沉入水里隐藏起来。
岸上的张菱急得原地打转,看着偌大无人的荷花池,指着从水里爬上来的人就骂:“你能办什么事,一个孩子都抓不住,窝囊废,还不抓紧时间去抓。”
“那个孩子太警觉了,我才靠近,她就跳入水里不见了。”
“一个孩子能警觉什么,是你自己没有用,快去找,她如果上岸了,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张菱半蹲下什么,将自己隐藏在暗处,好在这里的婢女都被她遣散。
她想着又催促一句,“赶紧下水去找。”
看着那人下水后,她又跑回去找林湘,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水,装作无事的模样,拉着林湘说话:“听说你阿姐又换了一位武艺师父,是洛阳城里来的,不如你去求求郡主,让你也去试试?”
对于南城这般偏僻的地方,洛阳城里的总是最好的。林湘本就心动,被她这般一说,就更想去了,心里想去却又不敢,担心道:“郡主会同意吗?为何不去问阿姐,阿姐比郡主要好说话些。”
张菱并非真心想让她去学武艺,眼下时间紧迫,寻些事做让穆凉忘记去寻林然罢了。
她安稳道:“我陪你去,你进院子,大胆去说,郡主善解人意,比起小家主好说话。你装作懂事些,听话些,郡主也会喜欢你。”
“真的吗?”林湘心里有了勇气,眼里涌动着希望。
“真的,我送你过去。”张菱拉着她的手,两人一道走去正院。
正院外还有几名要禀报事情的管事,见到两人过来都自觉地后退几步,让出一条路。
张菱看着他们对自己浑然不在意的态度,咬住牙齿,低声与女儿道:“你看他们对林然,与对你的态度截然不同,你二人就差半岁,却天差地别。”
林湘回头看了一眼那些管事,默不作声,她与阿姐的差距也不是今日造成的,在她生下来的时候就造成了。
何必去想这些,林叔也说了,家主不会亏待她的,出嫁的时候该给的一样不会少,且有林家做后盾,也不会有人敢欺负她。
她沉默不言,张菱又是一气,“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窝囊废了。”
话音才落,婢女就去屋内传话,她只得退到一旁,左右看一眼,院内平静,与寻常无异,看来那个小杂种确实还没有回来。
她得意地笑了笑,方才被人轻视的怨气也消散了,林然淹死了,只能怪她自己贪玩。谁让她没事去池塘里玩的,小孩子玩水本来就是危险的事。
婢女去而复返,将林湘请了进去。
林湘进屋前回头看了母亲一眼,察觉她在笑,那股笑意中带着阴狠,她忽而就愣住了。
母亲在笑什么?
未曾想明白,就听到郡主温和的声音:“二姑娘吃些点心。”
她蓦地回神,快速地行了一礼,糊里糊涂地坐了下来,手畔的小几上摆着各色点心,颜色金黄,泛着奶香气。
面对穆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