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湘脑袋里乱糟糟的,身后婢女捧着布料也不敢多待,她摸摸自己的脑袋糊涂离开了。
小老虎跟着林然来的南城,也是她喂养大的,平日里就锁在后院里,毕竟那么大只老虎,平常人也会害怕,不敢见人。
林府的仆人也不敢随意靠近,林然去书房时才想起大老虎,先喂给吃食再去温习功课。
那厢穆凉让人将信悄悄送出南城,将明年的种植一事妥善安排好,林肆虽为仆人,可林家的事一向都是他挡在外,她也十分信任,不想因小事而多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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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肆在南城待了数日,直到九王府内派遣一名武艺师父过来,唤穆槐。
两人多年前曾见过一面,当时穆能攻城,林放仗义,派人送去粮食。林肆去送,穆槐接的。
多年后再见,两人把酒言欢。
次日,林肆就因要事而回洛阳。穆槐留下,与穆凉说清信内的事。
“郡主所提林肆与洛家的事,想必没有太多交集,王爷说多年前认识林放时,林肆就已在他身边。林洛二家,曾是生意上的敌对,并非交好,或许就只是对洛郡主的为人赞许罢了。”
穆凉摇首,“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你既然来了,就趁机在南城查一查林肆的所为。”
“是,属下这就去查,只是需先去见一见小家主。”穆槐应允。
他明面上派来是教授林然武艺的,可也有保护两人的责任,做戏也要做全,既来就该先去见一见小家主。
穆凉心中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通。林肆为人也正,对林然的事几乎事事上心,没有疏忽,因此,她才敢放心大胆地去信任。现在想来,是她太过天真了。
“你先去见见林然,此事莫让她察觉,事事小心。”她摆摆手,示意穆槐离开,自己一人斜靠着软枕思考。
林府有一空地,被改成校场,穆槐被引过去的时候,林然在玩着长棍。
校场上没有锋利的武器,一则是林然还小,恐伤了自己,二则又怕被别人利用伤了林然。
林然也不爱使用刀剑,棍棒玩得厉害,穆槐看她玩过一套棍法后才走过去,提点道:“小家主使得熟练,只是强身,伤不了敌人。要想伤敌,还需利刃。”
“利刃虽快,也会伤自己。我还小,不急,穆师父可以教我。”林然停下来,一张小脸红扑扑的,额头上满是汗水。
穆槐被她讨好的态度惊到了,慨然一笑:“小家主客气了,属下会将自己会的都教给您。”
林然调皮一笑,拱手行礼道:“辛苦您了。”
林然文武兼修,虽不想伤敌,也想防身。她有自己的心思,偌大的林家虽有阿凉撑着,终究名不正言不顺,底下的人多有不服,唯有她早些长大,顶下林家的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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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无大事,百姓心思简单,民风淳朴,在林家改种棉花后,不少有田地的百姓也将种植粮食的地种棉花。
林家一直是南城百姓的大户,百姓跟着风向走,总是没有错的。
夏日里能换钱的就是莲子,许多少女都会去河里采上一小舟的莲子,拿去街市上换些米粮。亦或是留下好的,自己留在家里炒莲子茶,再送去酒肆里。
林然羡慕多年的采莲,也能够去实现了。林府池塘里碧绿的荷叶映得一方天气清新,绿叶碧天的映衬,恰是府内一抹靓丽的风景。
她预备去采莲,让婢女去安排,自己撸起袖口去找阿凉。
穆凉在与南城管事商议事情,铺子里新进的绸缎质量不如往年,管事欲退货,对家却不同意,也是林家最初的疏忽。
等到察觉的时候,银子都付过了。管事不想失去这份信誉去糊弄客人,只得找穆凉商议能否将银子下调些,做不来以次充好,只能亏损些。
穆凉对比着往年的价格,道:“此事是你们的疏忽,让林家承担损失也是不妥。”
她不怒自威,甚至一眼都没有看向管事。管事却吓得不轻,他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解释道:“小的明白,损失是小,林家的信誉为大。”
“意思就是说,你愿意承担这次的损失?”穆凉抬首,眸色平静,徐徐地凝视对面心口不一的管事,将计算过的损失置于他的面前,欲再说话时,门口冒出一个小脑袋。
黑乎乎的脑袋动了两下,察觉哪里不对后,又慌忙缩了回去,恍若自己没有出来过。
穆凉无奈,她开口唤道:“林然,过来!”
暴露的人徐徐将脑袋又露了出去,眼睛睁得很大,抬脚走过去,扫了一眼管事后,在阿凉身旁坐下。
正襟危坐。
穆凉不计较她偷听的事,将账目摆在她的面前,“先看看,不懂就说。”
管事忽而松了一口气,心里的石头掉下去了,小家主过问就好糊弄些了。
林然将撸起的袖口又放下,将账目前后认真看了一遍,她懂如何看账目,之前阿凉教了很多。看过之后,奇怪道:“当时为何不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