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秦铮要成婚, 小丁香和羌活可有了事做, 一方面得帮秦欣和筹备秦铮大婚当日要赏赐的贺礼,一方面盛京习俗, 小姑子的得给嫂子绣一条手帕,寓意日后同一屋檐下能如手帕之交般融洽和睦。
秦欣和虽不与嫂子同一屋檐下了, 但她曾经顶天立地的在秦铮面前发过誓, 大致是说,就算现在她不学如何捏绣花针,将来也必定能给嫂子绣手帕, 如若不然, 她就不是家里的姑奶奶, 而是嫂子的亲闺女。
其实就算秦欣和赖账,那嫂子见她也不敢管叫女儿,可小丁香和羌活得了王氏的授意, 非要她绣一条出来。
秦欣和估摸着王氏是怕她胡思乱想太伤神, 给她找点事做, 便撸胳膊挽袖子的应了下来。
那俩丫头没少被绣花针折磨,如今秦欣和也要吃这苦头,别提多兴奋,在库房里翻腾了一宿, 什么丝绸锦缎、金丝银线、珠宝首饰、贵重陈设等不在话下。
翌日,秦欣和被迫端起了绣绷, 针还没往那布料里送, 她就忍不住唉声叹气, “这别说一个月了,就是一年我也绣不完啊。”
“眼是懒蛋,手是好汉,主子静下心来很快就能绣完了,奴婢陪着你一块绣,你看,你这才两朵花,奴婢五朵呢。”
秦欣和看着布料上用炭笔勾勒出的并蒂莲纹样,不由抬头问萍儿,“还有没有别的,寓意好,简单的。”
萍儿看她一团孩子气似的,忍不住笑起来,“再有就是绣两只鸳鸯,那个更难了,绣不好还容易绣成鸡鸭鹅,花好歹怎么看都是花,主子说是吧。”
“是,是啊……哎,真后悔,那时爹爹要出征收复东部失地的消息来得太急了,不然我就该给他绣个平安符。”秦欣和举起绣绷,左看看右看看,“没想到我的第一件作品是给三嫂。”
“还真的,主子都从未给皇上绣过什么,乞巧节时各宫的娘娘都给皇上亲手绣了荷包手帕寝衣什么的,独独主子,当没那回事似的,皇上一忙完了政务就兴冲冲来了咱宫里,眼巴巴的等一晚上,快安置了才知道荷包手帕寝衣一概没有,气的脸都青了。”
萍儿说完,猛地想起紫菀那事,连忙闭上嘴低头摆弄手中的绣线。
秦欣和笑笑,倒是没再抱怨了。
不管真情假意,那些日子魏祈对她的确很好,反而是她,并没有对魏祈付出过什么。
小丁香从外头走进来,见她一针未落,啧啧的摇头,“这下好,闺女是当定了。”
“你少阴阳怪气。”秦欣和立下豪言壮志道,“看着吧,就是不吃不喝不睡觉,我也会把这条手帕绣完!”
之后几日,秦欣和真就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绣并蒂莲。
这消息传到窗外,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气的直上头。
秦欣和不花样频出的争宠,魏祈又恢复了以往的轮流制度,各宫嫔妃们自然欢喜。秦铮要成婚了,嘉兴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怎么能不愁。
至于在勤政殿里为一条手帕气急败坏那位,不消细说。
转眼到了十月十五这天,秦欣和捏针捏的指腹都破了皮,肩也酸背也痛,浑身上下没一处是舒服的,可绣绷上的手帕只显出了个大概轮廓,她难免泄气了,正赶上外头下起雨,就放下针线出去了。
“这场雨之后天可就得冷啦,要不了多久又得下雪,一年过得可真快。”羌活一面说着一面给秦欣和系上披风,“主子这几日怪累的,可当心别着凉。”
秦欣和站在廊下,伸手接雨,几滴水珠滚在指尖,又被送入唇齿间,“还真是有点咸味……”
小丁香穿着蓑衣从雨中跑进来,蓑衣底下还藏着只小狗,“可找到它了!竟跑到御花园去了,我过去时它都没发觉,一门心思的在泥堆里打滚,主子瞧瞧,一身泥。”
莲莲实在是只不安分的小狗,去过一次御花园,知道那有更大的地方撒欢,在姣仪馆里就待不住了,找到机会就往外跑。
秦欣和轻轻踢了一脚它的屁股,哼笑道,“上次警告过你了,是你不听劝,那就别怪你老子不客气。小丁香,去把之前打的那条狗链子拿出来,以后宫门开着就把它拴好。”
“好!看它还怎么跑!不过……”小丁香语调一转,扭过头来道,“奴婢才刚,在御花园碰到柳才人了。”
秦欣和不自觉的挑了挑眉,问道,“她在御花园做什么?”
“似乎是冲撞了沈昭仪,在御花园罚跪呢,浑身都湿透了。”
小丁香虽然骂紫菀骂的最凶,但这会说起她还是有点于心不忍的,到底是相处了几年,也曾情同姐妹的关系。
秦欣和叹道,“她之前在我身边,没少跟着我得罪人,这会被针对也在所难免,难过的日子还在后面呢。”
看小丁香还是一脸的懵懂,羌活解释道,“她原是奴婢出身,至今无宠不说,自进了摘玉阁连皇上的面都没见过,显然是不受皇上待见的,那些个捧高踩低的,哪个会当她是主子?以往她仗着是咱主子的势,到六尚局走一圈,女官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