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里一片静寂,在帝王说完那句话后, 蓁蓁先是震惊, 而后反应过来, 恶狠狠地从楚凌渊怀里挣脱,对他怒目而视:“你没受伤?”
“你骗我?”
“秋猎是假的,你在给别人下套?”
这一连串的问题直接将帝王问的哑口无言, 楚凌渊叹息一声,敛目说道:“我的蓁蓁好聪明啊。”
蓁蓁脸上的泪还未干, 闻言愤怒地捶了他一下,道:“我不聪明, 都被你骗得团团转了, 你有什么计划就不能提前告诉我,方才我差点就……”
她气怒又委屈地转身,不让他看见自己再次掉落的眼泪, 楚凌渊心口一缩, 起身抱住她,温柔擦去她脸上的泪,轻声说道:“别生气了, 你惩罚哥哥好不好?”
蓁蓁扭了扭身子不理他, 楚凌渊只能捏着她的下巴,强势的吻下去, 然后在两人呼吸混乱时停下, 哑声哄她:“消气了吗?”
这算哪门子惩罚?蓁蓁不满地把头扭向一旁, 楚凌渊的唇再次覆上来, “再亲一下?”
蓁蓁终于怒了,使出全身的力气推了他一下,娇蛮地说:“不要,你走开。”
楚凌渊顺势在床上仰倒,低声笑了一阵,蓁蓁恼怒地要去掐他,他不还手,只一味地躲避,两人闹过一阵,蓁蓁的气也就消了,鬓发散乱地坐在床上,无奈地笑起来。
“你下次不能再这样了!”蓁蓁瞪着他。
“没有下次。”
楚凌渊答应的干脆,蓁蓁脸上佯装的怒意维持不住,不满地哼了一声。
两人对视,殿内的气氛沉默而温馨,陈何的声音突兀响起,惊醒了两人。
“陛下,长公主到。”
楚凌渊目光一闪,道:“请皇姐进来。”
荣歆长公主匆忙进来,看见床上两人的模样,悬着的心立刻放下了,她舒了口气,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外头都传陛下伤势严重,命不久矣了。”
楚凌渊挑眉:“皇姐连夜赶来,是怕朕死了,报不了你的杀夫之仇吗?”
长公主气的牙痒痒,反倒笑了:“是啊,我还怕你是个短命的,连累我们母子呢。”
听他们说话的气氛十分轻松,蓁蓁笑着下床,拉着长公主到床前坐下,道:“我去叫陈公公斟茶来。”
望着少女的身影走出去,长公主叹道:“多好的闺女啊,怎就不是我家的呢?”
楚凌渊眉间隐隐有得意之色,长公主冷哼一声:“不是没伤着吗?装的不累?”
楚凌渊淡淡道:“不累。”
长公主看着他直摇头,陷入了回忆,一晃已经二十年过去了,当年她才十五岁,齐景轩被秘密处死,阮紫珞这个女人疯了一般要找章氏寻仇,于是与崇光帝合谋,拼着性命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
她母后借助太后和章氏的力量对这对母子下毒,追杀,可谓无所不用其极。阮紫珞看出崇光帝的无能,暗中找了她帮忙,她便想了办法将这对母子送出燕京,又提供了齐氏别苑给她们豢养死士。
一开始只是为了齐景轩,可血脉中的亲情却叫她对这个弟弟越来越上心,阮夫人被仇恨蒙蔽了眼睛,从来不爱这个儿子。她却每年都要借口去齐氏别苑休养,只为能在她们入京时,见这个弟弟一面,直到阮夫人死后,她们再不得见。
时隔六年再见时,楚凌渊已经变成了一个阴郁少年,一身冷漠孤独,又善于谋划人心,像极了他的母亲。她很担心,直到无意提到扬州时,他眼里流露出异样的情绪,她这才放下心,因为这个孩子没有全然变成复仇的利刃,他还有一颗鲜活滚烫的心,在为了另一个人跳动着。
“长姐?”
楚凌渊的突然出声打断了长公主的回忆,她怔愣片刻,问道:“什么?”
楚凌渊仿佛知道她为什么走神,不曾多问,直接说道:“宫内将有一场动荡,你手中那两万私兵,该有所准备了。”
长公主闻言正色道:“那我即刻往帝陵传信,让他们埋伏在京郊。”
两人说罢,蓁蓁端了个小茶盘走进来,长公主起身告辞,道:“茶我就不喝了,陛下为了演得逼真些,身上有些轻伤,你留下来照顾他吧。”
蓁蓁一听果然惊慌起来,放下茶盘走过来,掀起被子翻看:“哪受伤了?你方才怎么不说?”
楚凌渊暗暗给了长公主一个感激的眼神,揽着小姑娘说道:“无妨,都是些皮外伤。”
*
天子一个月未曾临朝,朝野动荡不安,关于天子遇刺受伤严重的谣言愈演愈烈。
蓁蓁仍旧住在枕霞宫,与长公主作伴,且每日都要大大方方地往返与枕霞宫和朝露殿之间,经常是一脸愁绪,让人更觉得天子命不久矣。
这一日她如往常一般唉声叹气,与长公主一同从朝露殿走出来,回到枕霞宫,结果在宫门口见到了一脸兴奋,不怀好意的章宏。
长公主轻声提醒:“来了,听听他说什么?然后你就直接装作伤心回到宫里去,有我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