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易无澜熬夜赶毕设把自己熬进医院。他看易无澜清明节独自一人去城郊纪念自己母亲,回来时风尘仆仆眼光明亮。他看易无澜自己联系救援队和车辆大雨天去解救被困在山上的盛凌。他看易无澜孤身一人愣是在设计圈立足。
他深知易无澜的强大,现在才足够心疼。
他连声音都不由自主的哽咽:“澜儿,咱别喜欢他了好不好,他有什么好的啊。”
“他既不能和你聊达芬奇,又不能陪你看艺术展。”
“他不懂你的玫瑰,更不懂你的执着。”
你那么好,他一点都不值得啊,他不配你难得的温柔与缠绵的爱意,他不配的。
易无澜靠着沙发笑了笑:“别哭了,多大的岁数了。”
李富贵随意擦了下眼泪,一口气喝了杯酒,“咚”一下把杯子放下:“参加,就要参加,凭什么不参加!”
一直喝到华灯初上。
主要是易无澜在喝,一杯接一杯,也不说话。
到最后把自己喝醉了,眼光迷离,还记得把手中的纸巾折成一朵花。
李富贵无奈,把纸巾从易无澜手里拿下。
易无澜也不挣扎,任由他把纸巾拿走,盯着眼前一片空酒杯沉思。
像是在思考什么难解的问题,又像是看到了新的艺术世界。
李富贵叹了口气,不过片刻考虑,还是打通了盛凌的电话。
半刻钟,盛凌来接人。
男人一身高定西服,身上带着醇厚的酒香,料想是从哪个酒会里赶出来的。
盛凌先看了眼易无澜,然后直接弯腰将人背在自己背上,矜贵礼貌对李富贵说:“麻烦了。”
李富贵摆摆头:“不麻烦,你照顾好他。”
盛凌略一点头,就出去了。
李富贵在后面看着男人背着人依旧挺直的坚实脊梁和宽肩劲瘦的身材,以及掩不住的上位者气势,明显并非良人,再次深深叹了口气。
情之一字,真是当局者迷。
夜色很凉,今晚月色不错,冷白的月光耀眼,周围的霓虹灯一闪一烁。
这里是个小巷子,盛凌的车开不进来,只能背着易无澜往外走。
易无澜被冷风一吹,清醒了一些,也没多清醒,闻着盛凌身上惯常的香水味,脑海里沉沉浮浮。
他的手松松圈住盛凌,慵懒问了句:“盛凌?”
盛凌“嗯”了一声。
秋风从两人身体缝隙里穿过去,呼啸着卷向远方。
易无澜把头搁在盛凌肩上突然念起句子来:“我知道你冷漠、深沉、没有真心。”
“然而我爱你。”
盛凌平稳迈步的姿势顿了顿。
夜色深深,像是要把人拉进无边的黑暗里,就像易无澜此时的声音,轻艳沙哑,勾着人的心跟着他往下滑。
易无澜微微仰头,看着在他视线里晕成一片的斑斓霓虹灯,继续念:“我知道你的企图、你的想法,”
“你无情,你锋利。”
他轻叹一声:“然而我爱你。”
盛凌的托着易无澜肩的手猛然抓紧。
巷口快到了,车就停在巷口,易无澜喝醉了身体没力气,尽管盛凌托着他的肩膀,身体还是不停往下滑。
盛凌只好把易无澜放下来抱在怀里搀着。
易无澜却不走,在他怀里抬头,眼弯起,唇边泛着沁凉的笑意。
像是月光的银辉,清淡的,带着冷的。
易无澜嗓音极淡又似极冷静:“我知道你只是找个替身。”
“然而我爱你。”
像一把冰箭,猛地扎进人心里。
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和同归于尽的狠意。
易无澜勾起唇角看他,黑曜石样的眼珠渲染着深重的情绪,樱色的唇在酒液的浸染下,有别样的意味,像是极秾艳,掩不住地魅力。
心跳几乎是无法抑制的,盛凌觉得自己今晚或许也喝多了,血液咆哮着奔腾,让他整个人跟着沸腾。
但他表面尚能自持冷静,把人抱住往车里走。
“你喝多了。”他冷静地对易无澜说。
仔细听,这冷静嗓音里却有不易察觉的轻颤。
我也喝多了,盛凌这样想。
车驶向南花路232号。
带起的烟尘飞扬又落下,融进浓浓的夜色里。
*
第二天早上易无澜是被电话声吵醒了,宿醉醒来头很疼,接电话时候声音都是嘶哑的:“喂?”
是李富贵的电话:“澜儿,我看向九明宣了,你和他的‘誓爱’品牌合作参加费洛蒙香水项目了?!”
易无澜拥着被子从鼻腔里“嗯”了一声。
李富贵有些焦急:“澜儿,你到底怎么想的啊,现在网上舆论都炸了,你和向九明合作,猜什么的都有,费洛蒙借此机会今早上还发了消息,决定比赛全程直播,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