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晟一回来, 就听见女子软软糯糯的一句“侯爷待我一向是极好的”, 连着他心底也软地一塌糊涂。
他对她好, 是他心甘情愿。
可清清楚楚听见她说她知道时, 厉晟还是不由自主地觉得高兴。
他刚跨进屋里, 珠帘就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音, 容悦立刻转过头来, 眸子微亮:“侯爷回来了?”
厉晟握住她的手:“坐了这么久的马车, 可累?”
他还记得回京城时, 她晕车不适的事情。
容悦显然也想到这事, 她双手捂脸:“没,不累……”
她也不知怎么的, 可能是因为太过紧张了, 所以这次倒是没有晕车。
厉晟不知原因,见她没有什么不适,也就松了口气。
牵着她走近软榻边坐下, 笑着问她:“对这院子可喜欢?若是不喜欢定要说出来。”
“都很喜欢。”
容悦说得是真心话, 那么用心, 她自然能感觉到。
厉晟点点头:“喜欢就好。”
他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将人搂进怀里, 好似有气无力地说:“本侯累了,阿悦陪本侯躺躺?”
屋里的丫鬟有眼色地退下去。
容悦没有反对,顺着他动作一起躺下去。
这时,厉晟才低声说:“别怕, 父亲很喜欢你。”
容悦一愣,睁大眸子看向他,红着脸说:“我、我知道……”
厉晟没有拆穿她,他手指点在她腰间,不知过了多久,他低沉的声音才缓缓传来:
“既已回封地,那你我的成亲也该提上日程了。”
这下子,容悦是真的愣住了。
反应过来后,就是脸色爆红,她扭捏地、有些兴奋不安地,攥着男人的衣袖,彷佛没有听清一样:
“……成亲?”
“嗯哼,”厉晟轻哼一声:“那是当然,本侯特意请了圣旨,哪有不大办的道理?”
他最是张扬,又怎会在这个方面委屈她?
他见她怔住,久久不说话,眸子微闪,故意问她:“你不愿意?”
他声音低低的,隐隐透露着一丝委屈。
容悦忙摇头:“我没有——”
“没有就好。”厉晟直接打断她,笑得眯着眼睛。
容悦埋在他怀里,睁大了眸子,还没有发愣。
刚刚侯爷是说,成亲?
他和她,成亲?
他手插入她青丝,将她发上的玉簪取下,顺手放在一旁,轻柔地抚着她的青丝,低敛下眉眼,遮住眸子的神色。
他为了将她正大光明地迎入厉家的门,做了太多,又岂会在此事上放弃?
简毅侯府一门,从不参与皇位之争。
可他掺和进去了。
容悦忽然坐直了身子,直直地盯着他。
他被看得一愣,不自然地发问:“怎么了?”
“你和父亲商量过了?”
厉晟有些不确定地点头,他拧眉看着她的反应,有些摸不清头脑。
他原以为她会欣喜若狂,就算不,也该是高兴的。
如今这是何反应?
容悦轻扯了扯嘴角,垂下头,微弯的眼睫,隐隐轻颤。
厉晟下意识地拧起眉。
良久后,容悦抬起头,若无其事地、软软地埋怨着:“侯爷怎么不提前与我说呀?”
“侯爷可有和父亲说在何时?”
厉晟捏紧了玉扳指,近四年时间,足够他了解她,她有话没说。
她细细眉梢隐着的忧虑,也越渐越淡,是刻意隐瞒下来。
厉晟心底存了疑虑,究竟是何事,她不能直白地说?
咽下要问的话,他如常地回答她:
“本侯在京城时,就寻人看过了日子,同父亲也说了。”
容悦扯着帕子:“何时?”
厉晟顿了顿,才说:“十月十日。”
容悦松了一口气,厉晟好似不解地看着她:“怎么了?”
容悦手指勾着他的衣襟,撅着嘴问:“侯爷不知晓,女子成亲时的礼服,大多是要自己亲自绣的吗?”
话音刚落,她就又蹙起眉尖,带着些急躁:
“只有两月时间了。”
她轻敛着眼睑,一直不敢正瞧厉晟的眸子,好似真的在为此事担心一般。
厉晟是真的不知此事,若有似无地看了她一眼,他也皱起眉头,似是有些心虚:
“若不然,我同父亲再商议旁的时间?”
一时之间,他连自称都没带,心底藏着是,未免有些心不在焉,听着容悦的话,也漏听了“大多”两字。
虽有这种习俗,女子成亲时,大多由女子亲自绣礼服。
可并非所有女子都是如此。
容悦愣愣地看向他,有些迟疑:“侯爷不是说这日是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