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几案,点上了熏香。瓜果洗净装在玉碗里,鲜鱼切作了薄如蝉翼的鱼脍,摆在了水晶盘中,煞是好看。
地上绿草茵茵,牛牛和丫丫还以为回到草原上,当下便欢呼着要去打滚。只牛牛跟着护卫去了,丫丫被晚秀抄着腰抱了回去:“可坐好,这里可不是草原了,丫头得有丫头的样子。”
丫丫看着哥哥被护卫们抱起来,骑坐在叔叔们的肩膀上,好生快活的样子,不由觉得委屈。
那嘴就嘟起来了。
嘉佑从腰间取下随身的小刀,将果子切开,取了一瓣送到她小嘴边。
此时才暮春,市面上能见的果子,还多是温房里催养的,金贵得很,难得吃到。丫丫嘴一张,咬住了,便不委屈了。
又有煮好放温的饮子也端了上来,甜甜的,点心吃食一盘盘摆上来,更什么委屈都没有了,笑逐颜开。
侍女们玩起投壶、击鼓传花,又蒙住眼睛逮人,笑声不断。
这些侍女是谢玉璋身边的老人们嫁出去后,从赵人女儿中选□□的。若论学问、美貌,的确不如当初谢玉璋从朝霞宫里带去的那一拨。但这批女郎胜在是在草原长大,从入选便跟着公主骑马射箭,也经历过战火,眉间没有柔弱之气,颇为飒爽。
江岸边渐次来了许多权贵人家。谢玉璋看见了好几个杨家姐妹,此来彼往地打招呼。
这些姐妹既嫁了,多是跟着夫婿或者夫家的妯娌们一同前来。半天寒暄下来,见了不少人。
“也是你该回归的时候了。”林斐道。
既然回来云京,如何能不回归上层社交圈。
若说八年前,谢玉璋刚刚重生时,或许恨不得找个角落躲起来,无人注意地过日子。可如今的谢玉璋再没有这种想法。
“我回来了。你呢?”她问,“贵妃要在宫里办春日宴了,她还特意跟我提了你。你去不去?”
林斐嫣然一笑:“去,为什么不去。”
“很多人想看看我。”她仰起脸,春光打在脸上,“那就让她们看看,我们林家的女郎,到底是什么样子。”
谢玉璋笑了,春日的阳光洒在脸上,舒服极了。
毡毯外围,却有一个气质温婉的青年妇人观望良久,犹豫之后,带着婢女走过来,问:“斐娘?可是斐娘吗?”
林斐和谢玉璋闻声都望去。
林斐凝视她片刻,站起来:“琅姐姐。”
妇人眼圈红了:“真是你。”
林斐走过去和妇人说话。
谢玉璋没过去打扰,远远看着,看妇人拿帕子拭泪,林斐轻声安慰。离她们不远处,有男人牵着孩子,身边跟着仆妇家丁,耐心地等着。
待两人告别,妇人跟着自家的郎君离开了。
谢玉璋道:“有点眼熟。”
林斐道:“你应该见过她的。琅琅姐从前跟我三哥订过亲的。”
谢玉璋恍然:“原来是她。”
“我跟哥哥想起过她。”林斐道,“哥哥说她现在过得挺好。我看她气色,应该是过得挺好的。”
只命运无常,林家一夕家破。原说好在外游学一两年便回来成亲的林三郎成了官府要缉拿的犯人,再不知道去向。未婚妻终是另嫁了。
谢玉璋叹道:“都过得好,便成了。”
只这里虽开阔,架不住游人如织,总是人来人往。林斐才送走故人,又有人上前。
只这回,护卫们拦了。因上前的是个男子。
这男子年纪却不大,看起来十八/九,弱冠上下的年纪。他生得唇红齿白,容貌俊秀。
看谢玉璋看过来,他粲然一笑,一双桃花眼,眉梢带着风流。
“失礼了。某无意唐突美人。”他袖子一甩,潇洒施礼,望着谢玉璋笑道,“某凉州邓九,见美人而心喜,故作美人图献与公主赏鉴。”
他俯身将一卷纸放在身前地上,起身又施一礼。衣袖飘飘,转身离去。
护卫们都是粗人,领头的袁进更是个胡人,完全不知道这少年是在做什么。大家大眼瞪小眼。
许久,谢玉璋“噗”地一声笑出来了。
以林斐的定力,原是忍得很好的,被她带了一下,再憋不住,袖子遮脸,也“噗”地笑了。,,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m.. 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