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内向外,人群中哭声渐渐停歇。人们都望向那公主。
还没停下来哭泣的人,被旁边的人狠狠捣了一拳:“别哭了,安静!听殿下说!”
黑压压的人群安静了下来,无数双眼睛盯着公主。
谢玉璋扫视着这些人。
前世,他们都散了。
有些死了,有些被掳走成了奴隶,有些投靠别的胡人贵族做牧民。那些强壮、坚强又幸运的,也有自己走了上千里路回到云京的,但太少了。
“大赵亡了又怎么样呢?”谢玉璋深深吸气,用最大的声音质问她的子民,“我们现在难道,是靠着千里之外的赵国活的吗?”
“我们吃的粮食不是自己播种的吗?”
“我们身上皮袄,不是来自自家的羊群吗?”
“保护着我们,不使我们被别族人欺负的,不是我们自己的卫队吗?”
那公主站在风中,披风被吹拂得扑啦啦作响。飞舞着,露出了她纤细的身形。
纤细而坚韧。
自去国千里来到草原,那少女所做的决定、所做的事,从没有走过错误的方向。她年纪小小的时候,便已经懂得怎么样带领和保护自己的子民了。
现在,她长大了。
风将她的声音带过人群,灌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大赵是亡了没错!”
“可只要我们的手拿得起锄头和鞭子,就有饭吃!”
“拿得起刀,就不怕被欺负!”
“本就是千里去国之人,在异乡活着,全靠我们自己!你们怕什么?我都不怕,你们怕什么!”
“怕什么!”她说:“你们还有我!”
“我——赵公主谢宝华!”
“我在一天,便叫你们居有屋,食有粟!”
“我在一日,便决不叫我们赵人为人所欺!”
无数双眼睛都看着她。
草原上的人,常常爱用狼来做比喻。
勇敢的人是狼,凶狠的人是狼,残忍的人是狼。
叫人臣服的人,是狼群中的头狼。
后来这些赵人们给儿孙们讲古,发誓说:“不是瞎说,那时候,真地看见公主身上有狼影。”
那不是普通的狼。
他们说,是领导族群的头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