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消息的谢玉璋毫不动容。
她忙着办一件喜事——她把晚秀嫁给了王忠。
和亲众人中, 男子以袁聿身份最高。但他年岁大了。
青壮男子中, 王忠便是身份最高的, 且他深得谢玉璋信重。是谢玉璋一手提拔起来,取代了马建业的人。
赵人中, 想把女儿嫁给王忠的多的是。女郎们给王忠送帕子、送吃食的也常有。
王忠的确动了找个新妇的念头。从前也不是没有这念头,但从前穷啊,娶不起, 才拖到这么大岁数还是光棍一个。现在不一样了,出人头地了,想找个新妇,老婆孩子热炕头。
但李勇早早点醒王忠:“你别胡搞。”
王忠脸涨得通红:“我啥时候胡搞了, 我又不是马建业!”
李勇扶额:“我是说,你别自己找新妇。你等着公主吩咐。”
王忠愣了:“我找新妇跟公主有啥关系?”
李勇叹气:“傻子。”
原名李阿大的李勇不愧是全村最聪明的人,真叫他说中了。王忠的新妇, 他自己做不得主。
“我想把晚秀嫁给你, 你可愿意?”谢玉璋把王忠召到帐子里问他。
晚秀!
王忠被这天上掉的馅饼砸晕了!
晚秀沉稳冷静,是谢玉璋身边得力的人,地位仅次于林氏。她还长得好看!
王忠现在出人头地了,也只是想“娶个新妇”而已, 但他从来都没敢肖想过谢玉璋身边的人。
谢玉璋身边的侍女, 寻常大户人家的千金都比不得, 哪是他敢想的。
他半天不吭声, 倒叫谢玉璋为难了。她诧异道:“你不愿意?”
虽然她可以全全权做主, 但这种事, 若两方不愿,终是不美。搞不好还会生怨,那可不是她想要的。
谢玉璋这一问,一蹙眉,惊醒了王忠。他脸涨得通红,手足无措,磕磕巴巴地说:“末、末将不是不愿意,末将……嗐,那个,末将怎配得上晚秀姑娘,那个,晚秀、晚秀她,她自个愿意吗?她要不愿,殿下您别、别强迫她……”
贵人们给奴婢、仆从指婚是常态,这指婚很多时候与当事人自己的心意根本无关,无需她们自己同意。
后面两句倒说得顺畅了,看得出来是真心话。还知道替晚秀着想,怕委屈了她。
谢玉璋心情顿时好起来。
王忠的确是驽钝了一些,但他身上也的确有一些很好的品质。若非如此,前世他也不会舍了性命地带人去救谢玉璋。
谢玉璋看着他红通通的脸,失笑:“当然是先问过她了,我怎么会委屈她。你也不要妄自菲薄,怕她委屈,好好待她便是。你要是待她不好,让她告状告到我这里来。我既做得主让她嫁,也自能做主让她同你和离。”
“怎、怎么会!”王忠大声道,“末将绝不让她受委屈!”
这一声太大了,内帐里传来了女郎们叽叽咯咯的笑声。也不知道晚秀是不是也在里面?
王忠的脸更红了,连脖子都红了起来。
连林斐都掩袖而笑,碰了碰谢玉璋。
谢玉璋笑够了,才正色道:“那就这么定了,你去寻个媒人,到我这里来提亲。咱们虽然身在异乡,也要把六礼正正经经走全,一样也不能少。”
王忠踩着棉花一般离开了,内帐的毡帘掀开,明晴和月香笑嘻嘻拥着晚秀出来。
晚秀适才在里面已经被她们打趣取笑了一番,白净的脸上也满是红晕。
谢玉璋叫旁人先退下,独留了晚秀说话:“你也听到了,他这个人便是这样的,虽憨直了些可是心很正。年纪大些,但是人已经立起来了,你嫁给他,比嫁给旁的人,更叫我放心。”
同样,晚秀嫁给王忠,也比别的什么人嫁给王忠,更叫谢玉璋放心。
谢玉璋在深宫中长大,对枕头风的威力还是深有了解的。
晚秀脸红红地说:“奴婢晓得的,殿下将最好的人给了奴婢。”
晚秀也不傻,王忠虽然年纪大了,身份在那里。
他傻憨憨的,虽懂那些平民家女儿送帕子送吃食的意思,却没有理解他每次到谢玉璋的帐子得到的那些特别的问候、额外的点心、温热的汤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