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步一步走来, 腰间环佩轻撞,却未发出半点声音。
到了近前,禁军统领才真切看清云娇的模样,绮丽妆容,丹唇点朱,乍见她妖冶双目,如天边皎月, 妖妖其光, 似雨后晴阳, 灼灼其华。
禁军统领喉咙滚动, 盯着不远处那美如妖精的女子,哑着声问道:“来着何人?”
听其声,再无半分此前盛气凌人, 男人灼灼目光如同被一股致命的力量吸引在云娇身上。
云娇冷笑一声, 目光凛然逼人, “统领大人莫不是当本王妃身上超一品亲王服当做街边乞儿衣物?”
禁军统领被她冷然视线吓到,抖了个激灵, 果真见她锦衣华服, 非是他能冒犯。
禁军统领心中正懊悔自个儿因云娇面容失了淡定,哪想突兀看到摄政王府侍卫统领正用一种轻蔑的目光看着他。
禁军统领胸中怒火大盛,又想到上头交代, 握紧腰间佩剑, 冷傲之声再起, “王妃?摄政王何时娶了王妃?本官还真从未听闻过摄政王府多了位王妃, 贱婢可知冒充朝廷御赐超一品亲王妃该当何罪?”
贱婢二字极尽羞辱,王府侍卫皆瞠目怒视禁军统领。
云娇不怒,她淡淡看一眼禁军统领,就这一眼忽然让禁军统领心中升起一鼓不好的预感。
只见那妖妖如媚的女子抚了一下手中玉镯,轻声道:“统领大人当然不知,毕竟——”
她说着掀起眼皮,唇边一抹笑容极致轻蔑,“毕竟统领大人每日里都在朝凤宫汲汲营营,想着怎么让自个儿身子更得女子喜欢,又哪来时间精力关心他事?”
此言一出,禁军哗然,府卫闷笑。
太后喜爱养面首,这在百官之中可不是秘密,可太后权盛,皇族式微,当年皇族长怒指太后无妇德,几日后亲孙便被人引诱青楼与人争抢妓子,随后摔下楼,撞伤了脑袋,一生痴傻。
皇族长怒不可遏,连夜进宫寻了太后质问,却落了个怒急攻心,太医救治不及的下场,这结果却是当今皇帝亲口所言,皇族怒极,却也对小皇帝失望至极。
没了皇族长遏制,太后越发张狂,养面首养到明面上来,还肆意在朝中为其安插官职,禁军尽数掌握在太后手中,是以禁军统领也是太后安插上的。
如今,九尺男儿以色侍人的遮羞布被云娇一把扯开,禁军统领气得涨红了脸,再看周围各色各样鄙夷不屑的目光,一股怒火自心口升起,直窜脑门。
“贱人!”禁军统领怒吼出声。
云娇怯怯后退一步,她好似被吓到,帕子掩着嘴,又迟疑了一句,“统领大人这是敢做不敢让人说?”
这惊疑的语气再配上她蕴满嘲笑的双眸逼得禁军统领发了疯,“杀!给我杀了这贱人!”
禁军统领下令,他身后禁军即刻拔刀,一声冷喝又生生遏制住禁军动作,“本王妃看尔等谁敢?”
云娇褪去刚刚装模作样之势,直直立于人前,“统领大人有太后娘娘照看,便是做了砍头的事,那头顶上也是有人担着的,诸位禁军可就不同了,动手的是你们,王爷回来若是知晓,那定然是……一、个、不、留。”
她声音轻缓,却一字一字咬得清晰,禁军中也不知是谁,老鼠胆子,被她这一下,手中佩刀哐当一声落在地上,腿肚子还抖了起来。
狂阔的街道,唯有火把噼里啪啦的声音,这一声突兀至极。
有了第一个,便有第二个,摄政王凶名赫赫,当庭斩人的事都干得出,屠那么几个禁军消其怒气,也不是干不出来。
可太后不一样,他们原就是太后的人,屠了他们,太后只会折兵损将,得不偿失。
他们可不要去当禁军统领的马前卒。
禁军统领怒喝了几声,身后都没有动静,一脚踹番一个身边禁军,眼看着手中佩刀要刺入他的胸口,摄政王府侍卫统领眼疾手快,瞬间拦下他的动作。
“许侍卫,无故杀害同僚是何罪名?”侍卫统领此刻对云娇简直刮目相看。
先是戳开禁军统领为太后面首的遮羞布,让他大剌剌裸露在人前,再搬出摄政王名头压服一众禁军,三言两语将禁军统领置于众叛亲离的境地,这份能耐,一般人可做不到。
再有如今禁军统领这昏了脑子的举动,禁军再会听他命令行事才怪。
三两下拿下禁军统领,侍卫统领在云娇的示意下,与一众禁军明白说话,言今日之事全为禁军统领意图嫁祸摄政王府,与一众禁军无关。
云娇带了被救下的老郎中还有白荷几人回了前院。
该她做的她已经做了,剩下的由侍卫统领出面比她更合适。
才到了前院,云娇脚下一软,险些摔倒,好在白茶时时刻刻注意着,连忙将她扶稳。
“王妃,您怎么样?”白茶可被她这模样吓坏了。
云娇站稳摆了摆手,缓缓道:“这身衣裳珠钗太重了,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快快快进屋帮我脱下。”
白茶见她不像真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