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娇披了件外衣, 匆匆忙忙跟着婢女白荷去了前院。
小小的人儿蜷缩在榻上,因为高烧整张小脸都泛着不正常的绯红,云娇站在门口都能也感受到他粗重的呼吸。
只是听着便知他难受极了。
也不知是昏迷还是清醒,小人儿双眼紧紧闭着, 嘴巴一张一合好似在说着什么。
云娇走过去, 发现他只是张着嘴, 并未发出声音。
伺候小男孩的两个婢女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是一遍又一遍用温水给小男孩擦身, 只是擦了许久都不见他退烧, 正急得厉害。
如今见到云娇过来, 一个两个战战兢兢跪了下去。
云娇哪里顾得了她们,见了小男孩这模样, 连刚才心头那股五味杂陈都全抛在脑后。
她快步走到床边, 摸上小男孩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她吓得缩回手,随后又感受了下。
高烧成这样,便是大人都受不了,更何况一个小孩子?
来的时候,云娇已经问清楚了, 小男孩急着回京,嫌弃上了年纪的老太医麻烦,留了些婢女侍卫给那老太医, 自个带着人先回来了。
“此前可有派人去医馆请郎中?”
云娇这么一问, 白荷不由愣着, 她寻了侍卫进宫,还真没想过要去医馆请郎中。
这会儿反应过来,也不用云娇吩咐,白荷连忙给云娇俯了俯身,急匆匆出门去。
云娇见她脑子灵便,转头吩咐白茶:“白茶你让厨房用烈酒勾兑了温水,送过来。”
白茶即刻朝厨房跑去。
云娇见小男孩中衣敞开着,露了肚脐在外头,眉头一皱,还未说话,跪在地上的两个婢女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迟疑道:“夫人……要酒做什么?”
两个婢女都还没见识过百里鸢对云娇的宠爱和重视,只听说摄政王带了个商户女回京,好似要立为王妃,生怕她对小男孩做出些什么来。
云娇将小男孩的中衣合上,又吩咐白鹭,“去寻了剪子来。”
婢女见云娇不答话,又听她说要剪子,眼中仓皇更甚,“夫人要剪子……”
白鹭见地上两人话多,训斥道:“夫人又不会害了小少爷,你们问那么多是何居心?”
白鹭对云娇感恩信服之心无人能及,如今见两人明显对云娇存了怀疑的态度,心下不快。
两婢女碍着身份不好阻止云娇,对白鹭就没那么客气了,“我们也是担忧小少爷。”
云娇对白鹭摇了摇头,冷睨两个婢女,“你们给小少爷擦身,便是敞了衣裳擦拭肚腹?!谁告诉你们的法子?”
云娇声冷,两个婢女又不知自己做错了哪,只道:“奴婢们病着也是……”
“愚不可及!”云娇冷笑着丢下二字,不屑再与两人说话。
两婢女气结,见云娇身边婢女皆对她们虎视眈眈,不敢顶撞云娇。
云娇接过白鹭手中剪子,小心剪去小男孩袖子,腿裤。
随后浸过温水的帕子,慢慢给小男孩擦拭腋下、腿弯等地方。
两婢女在一遍看着,顿时知道云娇刚刚为何那样说,悄悄互看一眼。
等白茶取了勾兑温水的烈酒来,两婢女又忍不住出声道:“夫人不是要用烈酒给小少爷退烧吧?”
带了点质问的语气,好似等着看云娇笑话。
云娇结果白茶递过来的帕子,头也不转一下。
“我幼时也曾有过一次高烧,当时大夫都说无能为力,是我娘用烈酒勾兑温水给我擦身才让高热退下,如今郎中不知何时才能来,比起你二人,我娘的土法子……”
云娇没说完,两个婢女都听出了她未尽之语,心下不甘。
“土法子”三字听起来便不靠谱,两个婢女一下站了起来,挡在小男孩前面,抬着下巴道:“夫人若是没有把握,还是等郎中来吧,若是小少爷出了事,奴婢们可担待不起。”
云娇看着两个毫无规矩的婢女,语气平淡道:“白鹭,拖出去院外跪着。”
两婢女一愣,白鹭招呼另外三个婢女上前,趁着两人没反应过来,直接拖了出去。
云娇听耳边尖叫踢打,面不改色给小男孩擦身。
“今晚皇宫出了刺客,如今全京城都在大肆搜捕刺客,就算有摄政王府的令牌也未必能够带了太医、郎中回来。”
说到这儿,云娇顿了顿道:“我还没有恶毒到对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下手,你二人若真心护主,就闭上嘴。”
她声音冷然,两个婢女却实实在在听到耳中,踢打的动作一顿,其中一人高声道:“那夫人还是让奴婢们留在这里的好。”
许是云娇的解释让二人多了分底气,语气中不少趾高气昂。
云娇只一句话,“拉出去,若敢喧哗,掌嘴。”
真正该担心的不担心,却担心些肮脏的事,百里鸢莫不是昏了头,把这样两个不识大体的婢女放在这’小少爷‘身边?
她便是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