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狷挑眉,有些惊讶地说道:“这熟悉的骂声, 是她。”
燕橙低下头, 在何狷没有注意的地方, 偷偷白了一眼何狷。
岑雍看着何狷笑了起来,问道:“如何, 人看到了,何狷先生信了没有?”
那边还在院子里装作无能狂怒的闻鹤一直在骂, 骂累了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她给站在一边的侍卫递了一个眼色, 让他们看看岑雍那边的何狷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侍卫偷偷看了一眼,看到岑雍还在与何狷交谈, 于是摇了摇头。
于是闻鹤无奈, 只能喝了一口水,继续骂。
何狷听着闻鹤连绵不绝骂声, 在院子外鼓掌道:“说得好。”
这边成为挨骂者的岑雍脸都绿了,他瞪了一眼何狷说道:“不知何狷先生看够了没有,看够了我们回去继续谈?”
何狷甩了甩袖子说道:“还有宗小将军呢。”
岑雍早已经布置好了一切,当然不怕, 直接领着何狷来到了关押宗玚的地方。
他一边走一边摇头哀叹:“何狷先生,您可是不知道, 这宗小将军有多难抓, 我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
“你们是要将宗小将军和闻鹤公主一起抓起来吗?”何狷走了两步,忽然停下来, 看着岑雍问道, “何事宗小将军, 与闻鹤公主的关系如此好了?”
岑雍将手背在身后说道:“何狷先生,您忘了,将闻鹤公主护送回京畿城的人,就是宗小将军。”
何狷轻笑一声,紧盯着岑雍的眼睛说道:“你们能将闻鹤公主抓起来我信,但是你们能将宗玚关起来,这我可是不信的。”
除非——只有他是自愿的。
不然以宗家的传统,宗玚就算是死,也不会任凭自己落到敌人的手上。
何狷将自己心中所想隐瞒了下来,只看着岑雍微笑。
岑雍当然知道何狷的心眼多,恐怕并不会轻易相信宗玚已经被抓起来了。
他微笑地领着何狷来到关押宗玚的地方,拱手说道:“信与不信,何狷先生一看便知。”
只见飘满落雪的小院子,一样是重兵把守,层层关卡围绕,而被关在院里的宗玚被绳索绑缚,一点儿也不能动。
他听到了院外的声响,沉默地扭头看了一眼,没有再说话。
“想不到啊,还真是宗小将军……”何狷站在院门口附近,远远地瞧了一眼,便确认了宗玚的身份。
“见着了人,何狷先生满意了吧?”岑雍反手将院门关上,看着何狷说道。
何狷转了转眼珠,竟然朝岑雍一行礼。
“既然已经确认两人都在,那么关于赎回两人的条件一事,我与燕橙姑娘还要回驿馆中商议才是。”何狷微笑地看着岑雍说道,“毕竟,这大乾朝的半壁江山,我可做不了主。”
岑雍当然知道何狷想要讨价还价。
但他本来就打着能敲诈到就敲诈到,敲诈不到就耍赖的心思,所以只能一挥手,放何狷回驿馆慢慢商议。
目送着何狷与燕橙并肩出了皇宫,岑雍马上回到宗玚的院里。
一走进院门,他就看到宗玚身上绑着的绳索不知何时已经解开了,自己坐在桌旁慢慢喝茶。
岑雍有些无奈地“啧”了一声说道:“我说宗小将军,你好歹演久一点,这么快就把绳索解了,万一何狷又突然折返怎么办?”
宗玚抬头无声地看了一眼岑雍,然后动作很快地动了两下,原本被解下来的绳索又回到了他的手上,绑得严严实实。
岑雍目瞪口呆,只能走上前来,拍了一下何狷的肩膀说道:“有件事要办,你随我一起去。”
宗玚没有动,他与岑雍还算不上关系好,所以并没有答应岑雍的请求。
“那燕橙功夫好,我若潜入驿馆,恐会被发现,你随我一同前去。”岑雍开口说道,目光放到何狷离开的方向。
何狷回驿馆中到底是要商议什么,尚且不得知。
但以岑雍的直觉来看,何狷必然不会轻易将乾朝的疆土赠与朔方国。
岑雍了解何狷,在他心中,闻鹤就算再重要,也重要不过乾朝的江山。
这是他的血和肉,是他费劲毕生心血都要去守护的东西,如何肯让出一分?
就算是乾朝皇帝想要出让领土,将闻鹤带回,恐怕何狷也不会同意。
所以何狷现在假模假样地说要回驿馆商议赎人条件,恐怕是回驿馆布置计谋,将闻鹤趁机带走。
听了岑雍的话,宗玚抬头,看了岑雍一眼。
他垂首,在纸上写道:“何狷,关我何事?”
“何狷若是想要对你家小公主不利,这不就关你的事了?”岑雍一拍脑袋,这才想起宗玚的立场来。
闻鹤心中如何想暂且不问,但就宗玚的立场而言,他是不可能做不利于乾朝的事情的。
所以来到朔方国之后,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向宗玚打听乾